看来陈飞麟背后的人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动作,那把陈初燕弄进酒店里的是警察?
应该不对,他们还什么都没做,陈飞麟这几天也没离开过曹嘉的家,手机通讯还被曹胥找人监视了,警察怎么会突然去保护他妹?
要不是警察的话又会是谁?怎么解释这么巧合,偏偏在他们要抓人的时候陈初燕进酒店不出来了?
抬腿踹翻了洗手池边的水桶,大柳看着污水横流一地,不耐烦地抓了抓后脖子。这事他没法判断,还是得报给曹胥,不过还不等他打好腹稿,曹胥就先打来了。
他硬着头皮想主动汇报,没开口先被曹胥打断了:“姓赵的被警察抓了。”
大柳听得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曹胥指的姓赵的是谁,顿时如同炸毛了一般骂道:“我操!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他换器官——”
“小点声,你是不是想吼得所有人都知道?”
曹胥的语气很平静,除了声音格外低沉之外,完全感觉不到愤怒的情绪。不过大柳了解他,知道他这样是真的动怒了,于是立刻闭嘴,小心翼翼地问:“那怎么办?不过曹哥这消息靠谱吗?警察怎么会突然抓他?”
“消息是王潘递来的,老赵被市局的人带走。电话已经打不通了,这几天医院那边也是请假没去。”
大柳左手叉在腰上,焦虑地来回踱步:“他妈的,他要是都跟警察吐出来了,那我们不是要跑路了?”
“先别慌,”曹胥拨弄着手里的打火机,金属盖子发出有规律的脆响,他盯着打火机上时而断成两截,时而是完整一条的龙形图腾,道,“每次交易都很干净,他没有证据。而且我听王潘的意思,好像牵扯到了赵黄龙的小儿子。”
“怎么会是他们?”
“市局接手了,王潘也弄不到更多消息,”曹胥顿了顿,话锋一转,“让你带回来的人弄到手没?”
大柳头皮一紧,心道怎么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撞枪口了,但他不敢瞒着曹胥,只好把实情汇报。
他说完后,曹胥那边安静了下来。大柳最怕的就是曹胥突然不说话,紧张得手心都有汗了,觉得这阵沉默像是一把刀贴在脖子后面来回地抚,力道不算重,却抚得他胆战心惊。
最后曹胥一言不发地把电话挂了。
听到“嘟嘟”声,大柳脱力地靠在洗手台边上,马上又反应过来要打过去,结果曹胥没接。
回到俱乐部的包间里,大柳把两个陪酒小姐都赶出去了,自己坐在那想着曹胥接下来会怎么做,约莫半小时后再次接到曹胥的电话,让他现在过来。
他立刻赶过去,到楼下时正好看到曹胥从电梯跨出来。
大柳车门都顾不上关,跑到曹胥面前问:“曹哥,你去哪?”
曹胥面色冷淡地看着额头上挂着汗的大柳:“让你的人回来,不用盯了。”
“不抓她了?那姓陈的那边怎么办?”
“没必要了,”曹胥往前走一段,解锁一辆停在路边的吉普,“你现在跟我走,今晚带他去工厂。”
大柳一脸的懵,完全搞不懂曹胥的思路了:“现在带他去工厂?这不是送上门让他抓我们?!”
打开车门,曹胥矮身坐进驾驶座,瞥了大柳一眼。
冷厉的目光透过车内昏暗的光线扫过来,眼中的寒意看得大柳下意识打了个激灵,也忽然明白了曹胥话里没说完的意思。
“曹哥,这节骨眼上动手,怕不怕——”
“怕什么?”曹胥重重关上车门,剩下半句话从缝隙间闷闷地透出来。大柳在原地怔了片刻,似乎有话想说,却在看到玻璃窗后曹胥的侧脸时生生憋住了,赶紧到前面把自己的车停好,又跑回来坐进副驾驶座。
“超哥,你看这个怎么样?”曹嘉把手机递到陈飞麟面前,陈飞麟的目光从电视屏幕上收回,看了眼她指的东西,随口道:“挺好看的。”
曹嘉皱了皱眉,见他说完就继续看电视了,不禁抽走他手里的遥控器按掉,坐直了说:“你有没有认真看啊?什么都说好。”
陈飞麟心里烦得厉害,偏偏在曹嘉面前还不能表现出来。他前倾身体,从茶几上拿了烟和打火机,起身就往阳台走。
刚迈开一步左手被拉住了,曹嘉更激动了,用力拽他一下:“你要是真这么不乐意陪我就走,反正孩子也不是你的,我知道你人在心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