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的位置临近武大南门,这个时间点店里几乎都是大学生。几个服务员疲于应付,随手给他们递上菜单又转身去忙了。
陈洛愉点了小龙虾,干煸藕夹,花甲和一些肉串以及素菜,又问陈飞麟想不想喝酒。
他昨晚才喝了那么多,陈飞麟不让他喝了,换成可乐。
等待上菜的间隙里,陈洛愉从桌子下面握住陈飞麟冰凉的手:“都这么冷了,你骑车怎么老不戴手套?”
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暖意,陈飞麟说:“没那个习惯,戴手套也不好骑。”
他继续捂热陈飞麟的手指,听陈飞麟说起前面的话题,问他为什么差点在这条街上出生。
刚才陈洛愉说了个开头就被钟航的电话打断了,现在便继续道:“我妈说我过了预产期一个礼拜还不肯出来,那天她正好要去住院,出租车开到珞喻路这边堵车了,结果没几分钟她羊水破了,吓得司机马上打120。”
“后来呢?”
“后来120和交警一起把她送到医院。”想到刘丽亚说起这件事的表情,陈洛愉就想笑,“她说之前一直没想好我的名字,后来堵车的时候,珞喻路的路牌就在她旁边立着,看多了想忘都忘不掉,就给我起了个谐音名。”
陈飞麟问:“那你怎么还会跟你爸姓?”
陈洛愉曾说过,刘丽亚还怀着他的时候就跟陈方文离婚了,一般这种情况都会让孩子随母亲姓。
“她没说原因。”陈洛愉喝了口可乐,“其实我挺庆幸的,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跟你同一个姓了。”
陈飞麟点着头,笑着对他说:“我也觉得很幸运,能和你拥有同一个姓氏。”
这家店生意火爆,他俩等了很久菜才陆续上齐。饱餐过后已经零点了,陈洛愉又坐在车前杠上,这次他提前把手机拿出来,等陈飞麟骑到珞喻路的路牌边时,他俩合影了一张。
自拍的角度有限,不过还是把蓝底白字的路牌也照了进来。他很满意,就发到陈飞麟的手机上,让陈飞麟也存着。
到家后他俩一起洗澡,洗着洗着又都有了反应,最后在狭小的卫生间做了一次,出来时陈洛愉脚都软了,被陈飞麟抱着上床。
拉高被子,陈洛愉一脸餍足地钻进陈飞麟怀里:“晚安。”
帮他压实身后的被子,陈飞麟在他额上亲了下:“晚安。”
体力透支过度,他很快就睡死过去,第二天上午被陈飞麟叫起来洗漱,坐在桌边吃糊汤粉时接到刘丽亚的电话,说航班时间改到今天下午。
他还没给刘丽亚过生日,便用中午时间陪刘丽亚去酒店吃西餐,又买了生日蛋糕,时间差不多了就一起去机场。回来路上看到钟航发的消息,想让他把车借给自己,周末带楠楠去周边玩两天。
他没意见,把车开到学校交给钟航就回了天鸿新村。家居城的人在傍晚过来,把他新买的双人床组装好,铺上了床垫。
原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更拥挤了,不过看着这张结实的大床,他又觉得牺牲一点空间还是很值得。毕竟在家里睡觉才是头等大事,一张舒适的床比什么都重要。
刘丽亚走后,他的日子又舒服了,每天不是待在学校就是待在陈飞麟那。可惜快活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刘丽亚去深圳半个月就回来了,到家这天正好是年二十九。
陈洛愉的学校早早放了假,这段时间他都住在陈飞麟那,家里积了一层灰。他找钟点工打扫,又去超市买了不少生鲜和零食,装出这段时间都住在家里的样子。
今年过年陈飞麟没回常德,也没去ONLY吧打工,而是跟着律所的许律师出差到了成都。
作为律所的合伙人之一,许律师主要负责民事案件。他经验老道,解决问题很有一手,又不会摆架子,陈飞麟跟着他时间不长却学到了不少。
民事诉讼相较于刑事来说安全系数高,陈洛愉也问了陈飞麟有没想过朝这方面发展。陈飞麟的志愿依然是进入公检法,且他个人更倾向的是考警察。
对他的想法,陈洛愉既支持又难免担心,毕竟警察是高危职业。不过这是陈飞麟一直以来的愿望,他也不好干涉,只能等到陈飞麟毕业之后再看。
整个春节他俩都没见过面,陈飞麟跟着许律师在成都和重庆两地跑,到了十五之后才回来。陈洛愉则在家过了个无聊至极的春节,刘丽亚在大年初六回了北京,孙红也在初十回到恩施老家走亲戚。等接到陈飞麟的电话时,他窝在沙发里都快发霉了。
洗了个澡,他挑了件黑色的修身长款大衣,在镜子前把自己捯饬到无可挑剔了才去机场。
在外面风尘仆仆跑了大半个月,陈飞麟并没有想象中的疲态,反而容光焕发神清气爽。一套陈洛愉不曾见过的休闲式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肢体修长,五官也在白衬衫与领带的搭配下更显英气。
见他推着行李朝自己走来,陈洛愉把双手放到大衣口袋里握紧,忍了又忍才克制住不过去抱他的冲动,扬起嘴角说:“好久不见。”
陈飞麟在他面前站定,眼神温柔得像花丛中扑腾着翅膀的蝴蝶,撩得他整颗心都跟着这只蝴蝶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