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安静如常。这王老五缓缓抬起头来,见这墓地四周风平浪静,无事发生。他心中暗喜,自觉是祷告起了作用,神灵早已宽恕了他。
这么一想,胆子就大了起来。随即从地上爬起,正欲离去之际,就见那土匪头子的衣服和骏马仍在原地。
这王老五就思忖着:我不掘坟盗墓,但拿这衣服和骏马不算是行伤天害理之事吧?况且那衣物不拿,那马不牵,岂不就朽坏在这坟墓之中了吗?这等暴殄天物,才更是要天打雷劈吧?
这么想着他就赶紧去拿了土匪头子的衣物,穿在了自己的身上。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说得没错。这王老五穿上这土匪头子的衣物后,还真像那么回事了。
随后,他就把那匹拴着的白马解了开来,翻身一跃,就骑上了马身,两腿一夹,缰绳一拉,潇潇洒洒地骑马朝兴城奔去。
兴城人多地广,富多穷少,那地儿准有人要买了这高头大马,到时候能换取不少钱财,可够他王老五逍遥快活一阵了。
月黑风高,道旁林高草深,就这么行了一阵,王老五眼前突然出现一怀抱行李,贼头鼠脑,东张西望之人。他知道,许是遇上强盗小偷了。
如今他一身土匪装扮,又骑一高头大马,自令他鼠胆倍增。他故作镇定,骑在马上正声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否则吾必让你等小儿血洒当场。”
那贼头鼠脑的之人见夜半小路居然还有人行在其中,自是吓得不轻。再一细瞧,那人骑一高头白马,身披红色披风,他暗念不妙,是遇见土匪头子恶滚龙了。
贼头鼠脑静了偏科,随后颤颤巍巍地对老王五抱拳道:“好汉饶命,我等自是良民。只因家母病重,为见最后一面,不得不夜半时分赶路人前行。”
王老五这厮混迹江湖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在话下,仅这么一听就知此人是在胡说八道,他厉声威胁道:“少跟爷爷瞎扯淡,若要再有所隐瞒,别怪爷爷我心狠手辣。”
这人早被吓得尿了裤子,听闻要取他性命,自是不敢再胡侃乱说,随即说了实话。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兴城县令苟大汴!
原来这苟大汴深知清廷即灭,加上儿子苟达昌被人所杀,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收拾好细软,趁夜逃走才是上上之策。
哪知,在半路上遇上了这瘟神。现如今财物不保,不知小命还能不能保住。
王老五听闻此人是兴城县令苟大汴,自是恼怒十分。这大雷村上下村民,早已对这苟县令深恶痛绝,今日碰上,必得敲他一笔才得解气。
这么想着,王老五便吓唬道:“你这厮苟县令,为满足一己私欲,仗着一点小小权利,便欺男霸女,为祸乡里。不除之而后快,哪能安抚人心。”说着,这王老五便假装拔刀出鞘,“拿命来!”
苟大汴这厮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即便瘫软在地,连连跪地磕头求饶道:“好汉饶命,我必痛改前非,悔过一新,绝不再犯。还望好汉饶我一命。”
这苟大汴为官多年,也是极懂人情世故的,这么说着,就取下怀里的行囊,将其摊开在地,里面居然满满当当都是小黄鱼。
这王老五看得入了迷,一时忘了搭话,半晌,他擦掉口中涎水,故作镇定道:“也算你懂事,这就当你的买命钱了吧。”随后挥了挥手,“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那苟大汴再次跪地磕头谢恩后,随即转身往兴城奔去。
要说这王老五也是有命拿钱没命花,他随身携带小黄回程路中,迎面遇见正在行军的金兵虎卫,他这一身穿着当即便被当作是草莽强盗给抓了起来。
他欲拿那包小黄鱼买命,哪知刚一拿出,被一虎卫亲兵瞧见,顿时邪念四起。当即二话不说,就拔刀将他斩于营下了。而后偷偷藏于怀中,并未上报于任何人。
此后,这包小黄鱼的去向便不得知了。
故事说到这儿就结束了。陈克南有些口渴,站起身来欲想去讨一碗水喝,他站起身时,才发觉四周景象不对劲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