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伟柄的表情更是僵硬，他盯着萧长风，眼神深处，甚至带着些许惊恐。

“你，你怎么……”

萧长风轻轻拂去衣角的尘埃，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你想问我，怎么会知道的？”

“二十年前，崔家八百死士的事情为先皇所知，崔家面临灭顶之灾，愿意以半数家产，换取一息安宁。”

“先皇昏聩，答应下来，但还是灭了崔家八百死士。”

萧长风的声音无比平淡，仿佛并不是在说一段世人所不知道的骇然历史，“而崔家虽然吃此一堑可仍然不肯罢休。”

“于是，他又蓄养了三百死士，这一次，是从孩童开始养起。”

“并且为了遮掩这些死士，崔家甘愿远离朝政中心。”

黄伟柄开始浑身颤抖起来，盯着萧长风，目光之中流露出恐惧。

萧长风轻轻敲打着桌面，继续说下去：“直到三年前，薛锦月登基的时候，崔家以为大事可成，便带人回了帝都。”

“崔家家主一方面觐见薛锦月，表示愿意为薛锦月登基大统铺路，崔家乃是天下有名望的家族，他若是愿意簇拥薛锦月，世上一些声音终究能少一些。”

“所以，薛锦月就答应了。”

“八百死士因此入宫。”

说到这里，黄伟柄双眼泛红，声音嘶哑，突然质问：“所以，他们去了哪里？”

萧长风说道：“他们是为刺君而来，你觉得他们能去了哪里？”

“他们入东直门的时候，还觉得大事可成……”

黄伟柄咬着牙，但声音还是颤抖：“我就在远处，等着他们。”

“可从白天等到了黑夜，家主回来了，我的师傅，我的父亲母亲……却没有回来。”

到了此刻，场中所有人都已经能够猜得到。

黄伟柄口中的师傅，父母，都是崔家八百死士中的一员。

“当然没有回来。”

萧长风衣角飘扬，目光深邃，仿佛能看到三年前的场景。

“因为那一日，我便在东直门。”

黄伟柄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强劲的气机，整个人暴起，宛若下山的虎狼一般，直扑萧长风而去。

“所以，是你杀了我的师傅，是你杀了我的父亲母亲，是你，都是你……”

“是你毁了我的人生……”

在这一刻，半空之中似乎荡起层层涟漪。

黄伟柄在风雪楼炒菜数年，大家都认为他只是一个厨艺不错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