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领域

对你见色起意 令栖 7548 字 2024-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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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这件事处理得很快。

不出所料,机场能将这种人放进来就是有问题。歹徒进了贵宾候机区的时间段,监控刚巧出了故障在维修,状况一目了然。机场方面一再明示暗示想私了,称自己已经将这两个闯入的歹徒扭送警察局,承诺只要不将事情捅到媒体面前闹大,提供了一大笔赔偿。

许昭意本来就是怕麻烦,也没不依不饶地继续闹。

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敢这么明目张胆,基本都是处理好了首尾,有些事追究到底,估计也扯不到人头上。不值当,所以没必要。

机场这边调解完,调查报告就搞出来了,把诺文教授的个人经历和社会关系扒了个底朝天。

周特助做事向来干净利落,处理问题十分出色,精准得像一台机器,只要知会他一句,他就能将后续该做的一二三四五搞定。

他将调查报告递过来,简略地将情况汇报完。

梁靖川半垂着视线,五官埋在阴影里,气质沉静冷然,生出一种凛冽感。他翻了两页调查报告,将档案袋随手撂到一边。

“呦,挺巧,这研究所的投资方和所谓靠山,我都熟。”傅少则在一旁听完,懒懒散散地朝后靠去,“只要你不是想让他现在死,项目结束前,搞到他身败名裂倾家荡产,或者住个院,都不是问题。”

他眸底闪过一丝情绪,“要不要给你女朋友出个气?”

“说条件。”梁靖川垂着眼。慢条斯理地理着袖扣。

“你还挺痛快啊,”傅少则挑了下眉,也没跟他客套,“我记得你在南城有块地,反正之前投标,项目也搁置了,不如送我。”

“三天。”梁靖川言简意赅。

“好说。”傅少则眸色暗了暗,眼底全是算计,“既然没什么问题了,那就谈正事吧。”

“你这次倒是积极。”梁靖川肆无忌惮地嗤笑他。

“我可比不上您命好,”傅少则扯了下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除了公司那群老东西虎视眈眈,家里还有个小杂种争家产。”

同样有个兄弟,他的亲弟弟十年如一日地不安生,永远在算计如何争家产和把他扫地出门;

梁靖川同父异母的弟弟梁博,反而拿了地主家的傻儿子剧本,以“游手好闲、不劳而获、混吃等死”为人生目标,还特别护短,容不下别人说自己哥哥半句不好。

真他妈的神仙弟弟,直接跳过勾心斗角,躺赢到结局。

“很羡慕?”梁靖川掀了掀眼皮,懒声道,“往前走六米,一跃而下,重新投个胎可解。”

傅少则笑着骂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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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计划回国的航班作废,许昭意在纽约多待了几天。为了工作便利,梁靖川这几日都住在酒店,回来的比较晚,她也不怎么粘他。

在纽约这三天,许昭意几乎见证了诺文教授的倒霉史。

学术造假、婚内出轨、贿赂评审接连被曝,还因为骚扰女学生惹上了官司,闹得轰轰烈烈。机场的事之后,他似乎喝凉水都塞牙,据说出门后出了点意外,住院了,现在还被一大批记者堵在病房里。

梁靖川回来时,许昭意刚看完新闻,心满意足地就差没笑出声。

“心情这么好?”他脱掉了外套,走近她时拆掉了袖扣。

“还行吧。”许昭意点了点头,关掉了电视,“我本来是挺隔应这人的,不过看他倒霉得离谱了,就没什么感觉了。”

她撕开一包薯片,蛮认真地说了句,“我这人其实不记仇。”

毕竟她有仇当场就报了。

梁靖川微妙地弯了下唇角,难得没有拆她的台。

“讲真,我都怀疑他为非作歹多年,可能得罪了什么人。”许昭意思量了几秒,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才三天,就能被搞到这么惨,没什么人整他说不过去。就是手段实在太狠了,赶尽杀绝啊。”

“可能遭报应了。”梁靖川轻咳了声,漫不经心地应了句。他忽然按住她,从她身后倾身,抱住了她纤细的腰,扯开了话题,“过几天跟我回国吗?”

“嗯,”许昭意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蹭了蹭,“毕业典礼后我就想回国了,没打算继续跟你分开,而且——”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并不愉快,所以也没说下去。

国外培养phd的顶尖名校大多青睐天赋型学生,毫无疑问,本科生申请直博其实比研究生容易。许昭意拿到了名额,但不想读了。

一来大学已经分开了太久,她并不太想再拿五年时间异地恋,二来今天的事着实恶心了她一把。

职业总被分出个三六九等,其实人的品行才最该有高低贵贱。就像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平日里披着满腹经纶的皮,满口仁义道德和学问研究,谦逊得像慈祥得长辈,其实也只是阴沟里的老鼠。这几年她接触的多,也见多了只敬衣冠不敬人的情况,学术圈其实一样乌烟瘴气,没高贵到哪去。

许昭意其实有些厌倦了。

梁靖川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揉了揉她的长发,温声道,“不想这些,我给你看个东西。”

“嗯?”许昭意抬眼。

梁靖川单手将她一捞,抱在自己腿面上,开了电脑。

“你干嘛啊?”许昭意耳根一热,总觉得这姿势有点微妙,推了推他的肩,“我坐在旁边就行。”

“你别动。”梁靖川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解锁了加密的文件夹,点开其中一张图片。

似乎是一张建筑图纸。

“这是什么啊?”许昭意盯了两秒,没反应过来。

“送你的私人研究所。”梁靖川握着她的手浏览下一张,凛冽的冷香包裹了她周身,“本来是打算建成了当结婚惊喜,不过看你不开心,只能提前哄哄你了。”

他的嗓音低缓又温和,微热的呼吸掠过她的耳侧,“喜欢吗?”

许昭意怔怔地看了几秒,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耳垂发麻。

我日,太绝了。

对于一座研究所而言,最不值钱的可能是建筑本身。不接触生科和化工专业的人,永远不清楚仪器和药品有多贵,动辄一串零的贵。

“我怎么感觉你态度挺敷衍啊,”梁靖川捏了捏她的耳垂,低低笑了一声,“还是不高兴?”

“不是,不是不高兴,”许昭意捂了捂心口,眸色复杂,“我就是觉得好心疼。你太能烧钱了哥,我好怕哪天家里破产。”

“我这辈子就结一次婚。”梁靖川眉眼疏淡,漆黑而明亮的眼眸被前额的碎发遮挡住了些许,似笑非笑地抬眼,“不至于到破产,你要是担心,以后你来管账。”

他在她身上挺能造的,就像是玩角色养成,总喜欢送各种各样的东西,好在他烧钱的速度远追不上赚钱的速度。

许昭意轻轻地哦了声,在他怀里缩了缩小脑袋。

“国内的婚宴可能就是走个过场,我家里的渊源,排场太过了容易被点名,恐怕要委屈你,”梁靖川的嗓音低下来,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之后我们可以去海岛,把这些都补给你。”

许昭意睫毛轻轻一颤,心脏不争气地活蹦乱跳起来。她抱住了他,很小声地嘀咕了句,“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嗯?”梁靖川垂眼看她。

“我没那么多讲究的,”许昭意抬眸,弯翘的睫毛眨了下,在白皙的面颊上刷出一小片阴影,“反正都是嫁给你,这些东西其实不用麻烦的。”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瞄到的那一眼,几十个文件夹全是跟婚礼有关的东西:大到婚宴场地和宾客名单,小到捧花香槟餐具,分门别类,甚至有一份详细又条理的策划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转行了,要跟婚庆公司抢饭碗。

其实离结婚还有一年,因为家里亲戚有白事,原订于毕业后的婚期被推后一年。但他都准备好了。

他和她之间,感情是水到渠成,结婚是自然而然,也许未来的日子生不出什么波澜,但相处的细枝末节里,从未少过惊喜和浪漫。

许昭意忽然有点被哄着了。

那些漫无边际的心绪开始发甜发软,像是投石入湖,一圈又一圈的泛起涟漪,很细微的感触。

许昭意搂住他的脖颈,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小口,耳垂泛了红。

梁靖川轻笑了声,合上了电脑,单手捞过她的腰身,低头和她纠缠在一起。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手上一带,抱着她朝卧室走去。

他毫无缝隙地占满了她整个人。

意乱情迷间,室内的气息甜而腻。许昭意偏开脖颈,微啜着气,“别这样,你继续工作吧,今晚我睡另一个房间。”

梁靖川没松手,懒洋洋地埋在她肩颈间,低哑的嗓音极富磁性,有点沙,“怎么突然分房睡?”

“就是,”许昭意咬了下唇,手抵在他肩上拉开距离,目光闪烁着挪向旁边,含糊地低了低声音,“我这几天不太方便。”

不等梁靖川反应,她后退了几步走开了,“你自己睡,乖。”

梁靖川意外地挑了下眉。

不到半分钟,许昭意又折回来。她趴在门框边,冒了冒小脑袋,弯翘的睫毛轻轻一眨,“我这是为了你好,总洗冷水澡不好。”

梁靖川咝了一声,嗓音沉了下来,“许昭意你过来。”

许昭意朝后缩了下肩膀,砰的一声,她果断甩上了门。

梁靖川无声一哂,半垂着视线切回会议。

他低头看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报表,面色沉静冷然,嗓音里倒听不出什么情绪,淡声道,“继续。”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一个多小时的视频会议听完,时间已经不早了。梁靖川在浴室里冲了个凉,松松垮垮地系好浴袍出来,额前利落的碎发还挂着水珠,整个人懒懒散散的。

一去一回,床上多了个人。

许昭意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背对着他,缩在被窝里。她其实有些紧张,听到他的动静时,明显晃了下,然后在薄被里僵得笔直。

梁靖川无声地勾了下唇,随手撂了毛巾,抬腿朝她迈了过去。

许昭意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实在厉害,忍不住翻身看了眼。

梁靖川已经掀开了薄被,牢牢地握着许昭意的膝盖,朝自己拽了一把,将她掀翻在面前。他的掌心按着她心口,略微压迫,感受到她的紧张,意态轻慢又危险。

他自下而上打量过她,漆黑的眼眸深了深,“怎么不去隔壁睡了?”

许昭意拉过薄被,在他面前缩成很小的一团,整个人看上去又乖又软,声音很轻,“我好想你。”

她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一种无声的引诱。

梁靖川心底微动,按着她的肩膀欺身而上,将人压在了床上。他漆黑的眼睛攫住她,低了低嗓音,“又招我,嗯?”

“没有。”许昭意埋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真的想你了。”

梁靖川轻轻一哂,低下头来。他捏着她的下巴微抬,薄唇落在她的颈侧,绵延着向下。

许昭意睫毛轻轻一颤,紧张地抓紧了他的浴袍,薄瘦的脊背绷得笔直,连脚趾都蜷起。她低低地呜咽了声,声音不争气地低了又低,“今天真的不行。”

“我知道。”梁靖川轻笑了声,带着不自知地迷恋和危险,捏了捏她的耳垂。他低声诱哄,“别怕昭昭,我不碰你。”

衣物凌乱地掉落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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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多情,满室的声色欢宴。

昨晚除了最后几乎都做足了,许昭意前半夜被他撩弄了很久,换了花样折腾,怎么都不太-安生;后半夜睡意上来,一直到午餐时间都没醒,休息到久足。

梁靖川倒没想到将近晌午,她还睡那么死。

他坐在她身边,浏览了几页报表上的数据,视线又落回许昭意的漂亮的面颊上,戳了两下,偏低的嗓音试探性地唤她,“昭昭?”

许昭意依旧睡得安稳又恬静,毫无醒转痕迹。

梁靖川又捏住她的耳垂,轻轻碾了碾,像是得到了一种新乐趣。

许昭意在睡梦中呜咽了声,不安分地动了动,还是没醒。

梁靖川眸色暗了暗,脑海里莫名浮现起她低吟的模样,乖顺又无措地扯着自己衬衫,声音甜腻婉转,媚得分外勾人。

他喉结上下一滚,低头埋在她身前作祟,直到她醒转过来。

“你别闹我,”许昭意软软地推了他一把,往被子里缩了缩,闷闷地嘀咕了声,“好烦啊你。”

“十一点半了宝宝,”梁靖川拉着薄被勾到她下巴底,弯了下唇角,“我都出去一趟了。”

他身上的外套未脱,携了一身的轻寒,冰凉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丝丝缕缕的凉意贴上了她的肌肤,刺激得她一个激灵。

许昭意咬了下牙,闭着眼睛威胁道,“虽然我为人比较和善,但你再吵我睡觉,我就掐死你。”

“和善?”梁靖川肆无忌惮地嗤笑她,“核武器的核吗?”

“你还好意思笑,”许昭意睡意全无,没好气地蹬了下被子,起床气烧起来了,恼得不行,“你把我吵醒了,你还好意思笑。”

她埋在枕头里呜呜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