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空桑眉心一拧,下这么狠的手?再这么砍下去,不等她杀,她自己就得把自己了结了。
蓝刀客的刀,是极好的,一刀下去刀口清晰,犹如砍了一块豆腐,倒没显得血肉模糊。但刀口之深,鲜血瞬间便将肩上的衣衫染透。
此时,浴桶中人睁开了眼。
她又呵笑一声,看着面前的空无一物,盛情邀请道:“来呀,你们这般,左右不过消散结局,试一试呢?”
蓝空桑周边的劲风更大了,几乎迷眼。
她听见殷问酒道:“再不来,我可抹脖了。”
她向浴桶后倒去,慢慢将身体往下沉,仿佛自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猎物,她不还手,她态度真诚,她在邀请它们分食她的碎魄。
她要死?
蓝空桑脚下如灌铅,一面心系殷问酒的交代,一面忍着不上前去制止。
她说了她不会抹脖的。
桶中的人滑得仅剩一双眼睛在外时,褐色汤药之中那丝丝缕缕、点点滴滴不溶于水的血犹如被沸水煮过般,突然炸开,与水相融了。
药浴的颜色瞬间变得更深。
蓝空桑在劲风之中瞪着眼,分明看到殷问酒露出的眼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狡猾。
……
上京街道。
崔林之忙着在马车上换人皮面具。
马车也是再寻常不过的普通马车,驾车的影卫亦是做车夫打扮。
梁崔日被颠得强忍着才没吐出来,压根不得分神说话。
快要靠近楼府时,崔林之问他:“你可知道她住的院子在哪个方向?”
走正门总是费时的,犹如方才的梁崔日。
梁崔日抿着唇没开口,只摇了摇头便将头摇得更晕,更难受起来。
崔林之看他这般模样,忍不住说:“你说你非得跟着我干嘛?”
梁崔日压根没心思与他争论,只勉强吐出两个字来:“正门。”
苏合院在楼府最里头的僻静之地,离着正门最远。
但二人不知,而梁崔日也有法子以最快速度从正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