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酒没说什么,拉着她往她自己房中去。
“换身衣衫吧,一会雪化了该冻死了!”
蓝空桑抱着她塞过来的衣衫,解释道:“冻不死,没想这么死。”
殷问酒推搡着她去屏风后,“快点换下,里头的小袄也穿上!”
她语气还是那么凶。
方才一出房门看到那样孤寂素白的身影,差点没把她的眼泪逼出来。
她相信她没有缺失七魄所感,但她以往,绝对不是如此充沛。
蓝空桑在屏风内回道:“知道。”
过了几息,她又开腔道:“殷问酒,他是我爹。”
“啊?”殷问酒吃惊的很,“谁是你爹?”
“那人。”
“为你取名的人?你的师傅?”
对面应了一声。
然后殷问酒便问不出来了,她只道:“这世间确实有人不配为人父母,为人师表。”
对面又没了声音。
只有换衣服的窸窣动静。
“怎么会想说这个?”殷问酒问。
“王夫人说的。”
“姑母让你万事不要压在心中,要说出来,说出来人便轻松些了,是吧?”
“是。”
殷问酒甚是欣慰,又有些不平,最初她也软磨硬泡,蓝空桑是软硬不吃,那嘴像是吃了什么哑药似的,气都不出。
“我娘性子大咧热情,想来与王夫人很像。”
殷问酒原只以为蓝空桑待王氏的格外容忍是如她一般,实在是难以拒绝那张笑盈盈的亲和之脸。
没成想还有这么一层因素。
那心中的丝丝不平,也平整了下去。
“你见过她吗?”
“见过,死了,也是这样一个大雪天,她被吊在崖边,成团的雪絮将她冻着一个雪人……他说,杀手不需要感情这种负累,所以她死……只是因为她是我娘这个身份。”
话落,她已换好衣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殷问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