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羽守在门边,一个个将人送了出去。
梁崔日自在苏宅住下后,陆陆续续将自己小院的东西搬来不少,便再没回去过。
殷问酒看着他往自己院子走,开口道:“师兄,你那监正大人府就一直荒废着?”
梁崔日转头,放慢了步子,答得门不对题道:“我今日还在宫中见过沈国公。”
殷问酒陪着他向左转弯,往他院子的方向走了去。
周献、苏央等人便在回廊分岔口散了开。
寂静夜里,殷问酒抱着暖炉,问道:“与他说话了?”
梁崔日点头,“沈国公此人因为太过中庸无权,所以与他接触,我倒是没有后顾之忧。”
钦天监的机密,注定了他们得独来独往。
只有沈国公这样奇特的存在,居然才是唯一可以闲扯几句的人。
梁崔日一想到这人竟是他爹……
这心中滋味,实在说不清道不明。
“我入宫多年,与之打交道的人,除了元靳,便是需要教导的徒弟。哪怕身为监正,一年之中在上京的时日最多不过三四月,非监正时,便更少了,所以那监正府本就与荒废无异。”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现下回忆起来,回京不多的日子里,似乎都与沈国公小扯过几句……这些日子,也是遇见的有些频繁了……”
他出京之前,他从江陵回来之后,想来便是皇帝行术失败没多久崔林之便入了上京。
梁崔日回来后几乎日日都在钦天监待上一整日,查找东西,偶尔出去晃荡,三次之中必有一次,会遇见沈国公。
“遇见时他说话也直接,有时便直言是在等我,左右回府也是乏味,来碰碰运气与我闲扯一会,增长见闻。”
两人走的很慢,一条长廊走到头,便换一条走。
殷问酒问:“都聊些什么呢?”
梁崔日:“很多,棋道、茶道、南北风景、奇闻逸事……什么都聊点,就像……与元靳一样。”
若不是今日殷问酒看到,他哪里能想到这人会是元靳,会是崔林之。
殷问酒:“没有丝毫试探?”
梁崔日摇头:“没有。”
殷问酒有些怀疑是梁崔日钝感,就算‘沈国公’试探,他亦察觉不出。
还不等她提出质疑,梁崔日便道:“你别这么看我,我虽不及你聪明,但作为术者,一个人接触我的动机好坏,也总比寻常人要看到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