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献手一抖,凉汤差点没端稳。
还是头一次听殷问酒这么脾气爆的粗口。
他不敢插嘴,再次眼神询问宋念慈。
宋念慈也有点吃惊,捂了嘴,凑到周献身边小声道:“大概是没睡好,事又多,心绪烦闷。”
这个没睡好,被加了重音。
周献挑眉。
宋念慈继续道:“问酒与我说了,她有黏着你才能安睡的怪癖,但七弟你躲她,她不开心呢。”
周献呛咳一口,那两个人的战火滔天也听不进去了。
“她说她不开心了?”
“那倒是没有直说,但我看的出呀,一个姑娘愿意与你同床共枕,哪怕是有缘由,但这种亲密还是难得的。”
周献笑了笑,“嫂嫂你不懂,她没开窍。”
“你凭什么管我!我想哭就哭,你还能管我哭了?”红鸢的声音比谁都大。
话是这么说,泪却没敢掉下来。
宋念慈看着两人斗鸡一样,
“开窍哪里真有一道关卡呢,就算有,那关卡也只是在你们心中罢了,就像窗户纸,总要有人捅破。”
一碗凉汤见底,周献放下碗,“我就差把纸烧了,还不够?”
“你油嘴滑舌耍嘴皮子功夫多了,就显得不真诚,特别你这张桃花脸一笑啊,格外轻浮。”
周献思虑着,发出了同殷问酒一样的疑惑,“是吗?”
“问酒对你叫她王妃都没反应了,你说呢?”
那对王妃称呼没有反应的人,对红鸢的挑衅反应倒是格外大,
“我管你?你是个什么东西?配的上我管?”
“那我就要哭!”
“给我滚出去哭!空桑!”
蓝空桑幽幽道:“杀了吧。”
“我知眼下局势不利,或许你多有顾虑,但七弟啊,世事难料,既要远谋,也要看重当下。”
宋念慈与周献这边安安静静,小声聊着。
她说着在王府日子好过,但每日忧心从未有一刻放下。
府内的小佛堂里,供香不断,长灯不熄。
只求远方的人能平安归来。
周献望着殷问酒点头,他确实有顾虑。
殷问酒情丝不全是一回事,他前途未卜是更重要的原因。
大业若是不成,她剥离开,一身本事加上蓝空桑,再寻一处云梦泽也能快活余生。
“我明白。”
另一边,卷柏寻到了蓝空桑蹲的房梁。
抬头仰望她,“蓝刀客,上面不脏吗?”
“脏。”
“那下来?”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