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斋答道：“拜师就跟着师傅，没师傅就去符咒堂，那里有人坐堂，学徒可以随便问，还有书可以租或者买。”

“那就是自学啰？”

陈春斋点头：“自学，没错！这里的学徒，除了师傅教的，剩下的全靠自学。”他盯着周十二，只见这小家伙眼睛骨碌碌直转，似乎在打着什么小算盘。他忍不住好奇：“你在合计什么呢？”

周十二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好奇地打听：“陈爷爷，昨儿见的那些长辈们，谁最厉害啊？还有，谁家底儿最厚实？”

陈春斋一愣，心里暗笑，这小子，八成是打着小算盘呢，便逗他：“十二啊，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想要找个金库般的师傅？”

周十二扭捏着，实话实说：“陈爷爷，你看我离家这么远，总得自己找个靠山吧，有个实力派师傅在身边，那得多踏实。”

陈春斋点了点头，认真地说：“说得也是，出门在外，有个靠山是好事。不过——”

“那谁是最厉害的？”周十二迫不及待地问。

“那得数常野仁了，他家底儿也最厚。”陈春斋故意加重了语气，“不过十二啊，咱们学艺，总不能只看银两，得看真心。”

周十二故作委屈，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哪儿能呢，我就是想找个能耐的师傅，别的可没想哦，嘿嘿，陈爷爷，你真好。”心里却早有了打算，找个富师傅，以后至少不会吃亏。

陈春斋轻拂长须，心中暗笑，自己真是想太多了，八岁稚童哪会深究这些。他开口道：“十二啊，记住了，拜师这事不急，你且慢悠悠地来。”

周十二眨巴着眼睛，疑惑地问：“这是为何呀？”

陈春斋一脸得意，笑着说：“哈哈，我们这儿的风俗是这样的。一旦发现有资质出众的孩子，那些高手们便争着抢着要收为徒，可这样的孩子实在难得一见。争来争去，最后只好定下个规矩：师傅选徒弟，徒弟也有权选师傅，谁都不能给孩子来硬的。”

“所以呀，当一大堆人争相抢一个孩子时，那孩子的选择就成了关键。这期间，大人们可以和孩子聊天，培养感情，许下承诺，送上礼物，但就是不能强迫孩子。等过了一段时间，孩子自己决定跟谁！”

周十二听得两眼放光，这样的规矩他觉得新鲜又好玩，不禁笑道：“真好，真好，这样的规矩真对我的胃口！”

陈春斋心中暗想：“谁会不乐意？这规矩不就是为了那些天才儿童准备的。”若非想将自家孙子托付给周十二，他也不会如此耐心解释。

周十二摆弄着手中的身份符牌，好奇地问：“这牌子是得挂身上呢，还是揣口袋里就成？”

“记住了，这身份符牌得挂在左胸口，穿戴好你的学徒装，这是你的标志。在内门，它比什么都管用，没人敢轻易惹你。”陈春斋一番叮嘱，眼中带着一丝认真。

突然，一阵风带着凉意溜进了屋内。

门帘一掀，一个老头儿笑呵呵地探进头来，装作偶遇的样子，“哟，小陈，原来你在这儿啊……这不是小十二吗？”常野仁一副慈祥模样。

陈春斋眼角带笑，语气却带着几分戏谑，“真是巧啊，常大爷，我正带着十二熟悉规矩，准备领取身份符牌呢。”

周十二有模有样地行了一礼，“常爷爷好！”

常野仁乐呵呵地拍了拍周十二的头顶，“好孩子，真有教养。十二啊，过两天来爷爷家，咱们摆宴席，你得来尝尝那符食，保管你回味无穷，哈哈！”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匆匆离去，仿佛生怕错过了什么要紧事。

周十二愣在原地，陈春斋却在心里暗暗咒骂：这只老狐狸。“别愣着，十二，以后这种事多了去了，见怪不怪。”

周十二眨巴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嘟囔：“这就开始了啊？”

陈春斋笑了起来，“没错，你的学徒生涯，这就正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