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有些伤放到医院里来治疗,不排除他前脚刚进手术室后脚警察就在手术室门口准备把他管控起来的可能性。
如果一定要追溯的话,他上一回来医院,还是在爆炸中意外救下萩原研二后被松田阵平一路“押送”到医院的那次。
清水清又在病床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病床上的男人拥有一头黑色的长发,面容冷峻、棱角分明,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眼睛紧闭正处于昏迷中,任何人见了他此刻的模样几乎能想象出那场交通事故发生时的猝不及防以及随之而来的碰撞。
“恕我直言。”
空旷的病房内响起一道清澈的男声,他缓缓地道出自己的疑惑之处:
“这位先生,你不是已经醒了吗?”
病床上躺着的人呼吸依旧平稳,没有出现丝毫的紊乱。
清水清眼帘微低,静默地俯视了一会儿病床上的男人,忍不住“啧”了一声。
正当他又要说些什么时,病房房门再次被推开,跟随护士去缴过费用的宫野明美匆匆赶回来,似乎是怕吵到病床上的人,还特意压低了声音,邀请他出来详谈。
清水清欣然答应。
在离开病房前,他又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个似乎真的仍旧处于昏迷中的男人,最终一言不发地关上了房门。
医院里肯定是没有什么太适宜交谈的环境的,加上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人,最后他们干脆就随意找了个没什么人的楼梯间。
清水清也不废话,直戳了当地拿出了那封信。
他知道身旁的那个忍不住攥紧信封却又小心翼翼地怕损坏了它的女人一定还有其他事情想问,否则刚刚在病房中,她完全可以快速要求拿过信件后再去缴费,而不是一脸歉意地拜托他再等一会儿。
其实清水清也完全可以当场把那封远渡重洋而来的信随手交给对方后就直接离开,他并没有什么要解释多余的话的义务,也只答应了宫野志保会把这封信完完本本地交到她姐姐的手里而已。
大概是因为很多年前曾经和这位宫野家的大女儿有过几面之缘,也可能是因为对方见到他时的那阵恍惚,或许还要加上他的下属们正巧都分散出去了他今天真的很闲,所以才应下了宫野明美的请求,又再多等了一会儿。
清水清已经做好了大概要回答很多个问题的准备,他的身份是什么、他同宫野志保的关系、为什么他会拿到这封信、宫野志保的状况诸如此类,但是经过了长久的沉默后,那个温柔地笑着一直看着手中的信封的女人只是轻声问道:
“志保,她还好吗?”
“这个吧……”
清水清仔细地回想了一会儿,并未正面给出回应,而是认真地答道:“她很快就会回日本了,能经常见到你的话,大概会很开心吧。”
“这样啊……”宫野明美无意识地捏了捏手中的信封,上面出现几道折痕,她又急忙抚平,几分钟前刚刚拿到这封信时它还干净整洁得几乎没有一丝皱痕,能看得出保管它的人一定是极为用心。
几秒后——
“您是说志保——”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句话的重点所在,察觉到自己的音量失控后又本能地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掩盖不住其中的惊喜,低声道:“您是说志保很快就能回国,而且我可以正常和她见面了吗?!”
清水清依旧没有正面回应,只是纠正道:“啊……不必用敬语,我们应该是平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