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不爱过多思考的人,随心所欲、不必束手束脚的生活才是他所追求的。由此及彼,所以他任由少年时期的黑泽阵顶着自己的名声在组织里横着走,所以不厌其烦地提醒新下属绿川光,强调让他做“自己”。
如果琴酒真要离开,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年轻人风头正盛想努力向上爬,难道还要拦着孩子上进吗?
只不过,就目前来看,他的存在本身便是琴酒晋升路上的最大难关,毕竟各种意义上的顶头上司什么的。
时过境迁,他在心态和身体方面上都发生了一些变化,清水清感激boss的赏识和宽容,所以从行动组组长一职上退位是一件早就被他提上日程的事,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清水清的表情很诚恳,温和地说道:“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接班人看待的,琴酒。”所以不必着急,我目前还没有卸任的想法,但是迟早会卸的。
或许他的确有过且不只有一次考虑过淡出组织高层的想法,但是训练营一行中遇到了绿川光,无论他是遵循本心还是一时冲动,反正人已经带回来了,再加上从朗姆那里跳槽过来的安室透……
总之对他来说,近期卸任已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至少要等到这两个新下属都在组织里有点立足之地了,他才好真正地清闲下来。
清水清拍了拍自己这位下属的肩膀,虽然你现在上不了位,但是你迟早能的,不要灰心,努力工作,你可以的!
把事情阐明说开后,清水清略烦躁的心情逐渐被压下,也不再纠结孩子长没长大、心野没野的问题,他话已至此,剩下的事就不该是他需要费心考虑的了。
如果琴酒想跳槽,他也不会阻拦,毕竟他也有新的下属了,但是如果琴酒是想上位……
清水清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爱徒,自己虽然逐渐有些退步,但是也不至于会退步到被一个孩子拉下马的程度。
“回去吧。”清水清温和地笑笑,率先转身离开。
他突然觉得关于琴酒的秘密自己也不是很想知道了,大概无非就是一些或走或留的小事,他又何必去纠结。
走出很远后,在拐角处,他不经意间转头,闪烁的路灯下一袭黑衣的男人依旧站在那里,夜色和略长的距离让他看不清琴酒的表情,只是垂着头似乎心情不佳,清水清随意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也快走。
嘛,一些小心思被上司知道了,会不高兴也情有可原。
琴酒站在原地,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终于开始挪动起脚步。
“真是可怜啊,琴酒。”倚靠在巷口良久的女人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幸灾乐祸,轻笑道:“坦露心意却被无情拒绝了呢。”
琴酒毫不犹豫地举起木仓,眼神阴鸷,他不屑于掩饰自己此刻的杀意和怒火,咬牙切齿道:“你想死吗?”
贝尔摩德并不在意那把直指额头的手木仓,微微歪头躲过木仓口,又凑近几分,暧昧道:“或许我的提议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琴酒把凑到身前的女人一把推开,冷声道:“滚!”
贝尔摩德也不恼,笑容依旧,她对着那个大步离去背影缓缓道:
“你只是跟了他三四年,就自以为是地觉得已经了解他了,你根本不懂他,却任由自己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当你第一次站到他面前时,他对你的印象就固定了,就永远是个孩子,是下属,是接班人……是另一个他自己。”
“而且,听说他又有了新的下属了吧……”
金发的男人不为所动,仿佛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消失在黑暗里。
“你会后悔今天没有停下来好好听我讲话的。”贝尔摩德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一个不解风情的清酒,以及……过于年轻,完全拎不清的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