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郎，你受苦了。”

独孤月撑着他的身躯离开了怀抱，她凝视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目光满是温情。

“受苦的是你。是我无能，让你被剑灵控制了这么多年。”

“不过现在，我们终于还是再见面了。”萧无剑轻抚她的发丝，温言道：“从今往后，永远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永远…”

可独孤月低下了头，不知为何沉默了很久。萧无剑心中慌乱，连连问道：

“怎么了。”

“我…”她欲说什么，却换了一句话：“清漪她…”

听到这个名字，萧无剑僵住了动作。那双手停在独孤月的青丝里，像是被什么纠缠。

“清漪…”

他低下了头，却不能避开这个名字带来的魔力。他没有看到，独孤月的眼里闪过黯然和明了。

“这么多年，是她一直在陪着你。”

在被剑灵吞噬之前，她就猜到过自己那个丫鬟的心思。在剑中沉睡多年，她也隐约看到过她和萧无剑之间不离不弃的相守。

她知道在萧无剑可能自己都不明白，心里早已经有了柳清漪的位置。

而那位置和她一样重要，甚至…

“我对不起她…”萧无剑没有办法否认内心的失落和难受。可是面前的独孤月才是一声初爱挚爱。

如果没有那场变故，或许他们两人早就是人人艳羡的侠侣，也或许早已经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只有彼此。

想必这些，柳清漪她也知道。自己或许注定要辜负她的相守相伴。

“更何况，我们已经出不去了…”

他最终长叹一声，只能用一个理由来催眠自己。

辟邪珠连剑灵都如此畏惧，连开天斧都能镇压。他萧无剑被困在此，又如何能出去。

理由终究只是理由，独孤月忽然背过了身，让萧无剑抬头看着她的背影。

“你看那晚霞是不是很美？”

穿着桃色衣裙的姑娘问道，语气中有一丝莫名的怅然。

“是很美。”萧无剑茫然点头，眼前的世界秋水共长天一色，美得纯粹。

“可那不是晚霞。”独孤月回眸笑道，目中几分萧索。

“那是天空中的血月，是映照在辟邪珠上的红光。”

萧无剑闻言微惊，虽然不知道独孤月为何如此断定。或许因为她早就是魂体，比自己更能看到本源。

可话中另外的意思，他却没有明白。独孤月走来牵起他的手，忽然说道：

“陪我看看吧。”

多年前亦是如此，她拉起萧无剑的手。说想看朝阳日落，大雾晚霞。

萧无剑便陪在她的身后，偶尔舞剑长歌，给她助兴。

两人走了很久，突然天地间变幻了几分色彩。有乌云从天边而来，潮水般淹没了霞光。

萧无剑心中隐隐不安，而独孤月却是一直沉默。而后天地几度变色，泛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这景象很美，却又很沉重。独孤月坐在了地上抱着双腿，又贪恋的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萧无剑目光游弋，又忍不住低头凝视她的侧脸。

若是情绪有形，一切辗转不知多少次。

“他们打起来了…”

独孤月忽然开口，话语犹如梦呓。

萧无剑身躯再度一颤，半晌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