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离的声音不大,可帝王一言便是惊雷一闪。整个府院中,气氛变得极为严肃起来。
刺杀二字,本来就无比的刺耳。更何况是说话的是人族之主,而听闻此话,大多是监察司的臣工。
不管是不是玩笑,监察司众人都握紧了腰间的兵器。一片肃杀之气回荡当场,让白瑾离本人都一时愕然。
人皇身侧唯一没有拔刀之人便是齐胥梅,她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为精彩,惊讶喜悦和苦笑拧成了一团,眼见同僚剑拔弩张之势,她终是笑了一声。
“君少侠…这个时候你可该向陛下认错了。”
笑如春风,见白瑾离脸上也是一副从容想笑的模样,众人才明白过来方才真的只是一句玩笑。
各处主司和衙役松开了紧握武器的手,目光却不离君临和秦小落。
少年从未经历过如此阵仗,从来不曾涉足朝堂世俗,此时对着摇身一变称为人皇的白瑾离,从愕然间回神的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按照礼俗,他应当向白瑾离行跪拜之礼。可他这一双腿从来只屈膝拜过祖师和玄离山上三位师父和先生,此时此刻怎么也弯不下来。
于是乎,众人的目光都在将他往下压,君临却仍旧挺直着腰杆。而他身后的那个姑娘,也没有屈膝之意,甚至目光在看到陛下之时,便一直没有停过打量。
最终君临还是找到了自己能够接受的方法,握拳抵着胸口朝着白瑾离躬身。
这是沧澜军向统帅所行之礼,虽是不合时宜却代表着君临的敬意。
然而监察司众人却神色冷峻,显然不认可少年的行为。就当那位监察司头号人物指挥使准备出言呵斥之时,白瑾离却先开了口道:
“君少侠不必多礼。”
白瑾离要的只是一份敬意,他深知君临的品性,也了解自己和他真正的关系。
一切还是如昔日所言,二人是一国一人之盟。作为盟友本来就无需朝拜。
可这一次,没有朝白瑾离跪拜的人还有一位。新登基的人皇看了看一直盯着自己的那少女,微微笑道:
“这位姑娘,朕的脸上没有用什么妆粉。你便是看再久朕也没法子跟你聊闺中密话。”
纵然登基成帝,白瑾离还是那个镇定而不失风趣的年轻人。他如此调笑秦小落,也让紫衣少女微微一愣,随后撇了撇嘴道:
“你看起来真不像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