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境之人迈步,便如同在每个人心头架起了一面鼓。谁都想知道智远方丈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尤其是,明显的他对那个来历不明的少年起了兴趣。
君临心里也架起了一面鼓,其实相对其他人,神境二字对他来说并没有那般遥不可及,终极一生难以靠近。
因为有苏洵,有天武,还有足以媲美神境的清虚。这些年来,君临几乎每天都要和神境的人物打交道,此时多一个佛门方丈,倒并不足以吓到他。
之所以有些忐忑,是因为自己隐藏的身份,还有与佛门那或多或少的恩怨。不知智远这等佛门慧眼,究竟会不会看出一些端倪。
深藏着心思,智远方丈已经走到了身前。少年不甘托大,率先恭敬的行了个晚辈的礼节。
身为佛门领袖,自然当得起任何的礼节。智远微微一笑,对着君临问道:
“阿弥陀佛…是施主引动了此间留下的万佛朝宗之法阵?”
智远方丈开门见山,君临知道自己什么当瞒,什么不当瞒,只得点了点头承认。
“敢问施主尊姓大名…”智远双手合十,低眉问道。
“君临…”
“君施主果然少年英才,可否告诉老衲,如何知晓这此间有佛门法阵?”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可君临并不知道是否会给燕文墨带去麻烦。他正犹豫之时,书生却是走了过来,彬彬有礼的朝着佛门领袖行礼,坦诚的自报家门言道:
“晚辈灵渊阁燕文墨。”
“百年前,东域游侠李贺游历神荒,谱写了一本《四方苍冥志异》其中东域篇中描绘过星罗群山中有一个奇怪的异象。”
“原文如是言:吾尝飞渡,体味九天深寒。俯瞰群山,有鬼魅之声浮于耳畔。然日出月明之时,尝隐有佛光隐晦起于云雾,梵唱之声不知何来而跃于心间…”
“李贺一生记录神荒异事无数,多有可考究之处。方才一时情急,这些字句便浮现脑海,事故让君兄以佛门舍利探寻,方才成功牵引了大阵对抗那女魔头。”
书生将来龙去脉道来,他向智远方丈表露身份之时,并没有引对方有所惊讶。事实上当燕文墨落笔记录练红雪所说言语的时候,那只落不下去的笔,就足以说明对方知晓了很多。
正如此刻,慈眉善目的智远看着燕文墨,竟是用着征求的语气向书生说话:
“燕施主果然深得灵渊阁之传承…老衲对于灵渊阁的规矩也略知一二。只是有一件事还想拜托施主…”
“方丈是想让我将今日之事,不录入笔墨?”燕文墨也算是一个妙人,面对高高在上的神境至强者,他表现的比任何人都显得平静。
或许是因为他的目光中只有滚滚的历史长河,再强大的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是水中泡影。
他沉思一瞬,竟是摇了摇头。
“真相…需要有人写出来。”
“可那未必是真相…”伽蓝寺方丈没有动怒,只是叹息一声。
“练红雪与我那师弟,都已经去往了佛国或者轮回之中。不论是她的口述,还是当年你先辈所著的书,都已无从考察。”
“既然如此…老衲希望燕施主给佛门省去一些是非之论。也算是老衲对圆寂的师弟做的最后一件事。”
智远如此话语,让人陷入良久的沉默。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心愿未了的老人,乞求着燕文墨笔下留情。
燕文墨心中有不可动摇的志向,可并不是迂腐之人,过了很久,他才叹息一声。说出了一句让人愕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