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开压制的少年浑身一软,从半空坠在了地面,然后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仍旧盯着那铠甲不放。
“现在我好不容易下了山,做了一些我想要做的事情,终于可以试着靠自己努力,再也不做那可怜可悲的小乞丐。
“我本以为你会忘了我,这样我可以安安静静的按照师父的指点做一个玄离门的好弟子。可惜你没有…”君临把目光从铠甲之上已开,落在了天武身上。
那目光清冷,隐隐带着一点蔑视。
“我想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或者仅仅是因为师伯你处处不如我师父,便总是拿我这个徒弟泄愤?”
君临问出心中所问,平静之中带着所有人都能察觉的怒意。天武感受着他冰冷的目光,轻轻哼了一声,冷漠道:“这就是你想说的?”
“扮做可怜换他人恻隐之心,身怀诡秘却装成一片清白。你瞒得过别人,又如何瞒得过玄离历代祖师,瞒得过天武和诸位师兄弟?”
天武的话远比君临想象中的要坚定,他的眼中的确见不到嫉恨,有的只有大公无私。
君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大公无私会针对到他身上,他看着天武不说话,仍旧表现得不服。
“既然你不明白,那么本座便告诉你。”天武不喜欢这种伪善的不服,他伸手穿越虚空,在君临身上点了一指。
刹那间,钻心的疼痛从君临的胸腹中蔓延。少年不知天武用的何种手段,只感觉自己每一寸经脉都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碾压横扫。
此刻,君临仿佛身若赤裸,他的命轮和冰火双旋隐隐透出血肉,浮现在众人眼中。
“本座一生从不妒人,也从不信花言巧语。对本座而言,唯有玄离山,重过世间一切。”
“天武想听和肯定的只有你几个解释,你若答不上来,那本座便自己来看。”
随着那股力量蔓延,最终在君临的体内遇到了某种阻碍,天武的神色愈发认真,用震响炼丹谷的声音问出了他的话。
“你究竟如何夺取的天启?”
“你究竟如何战胜的玄烈?”
“你的体内,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此刻还在顽抗?”
三声喝问,排山倒海的压力直冲君临而去,少年轰然跪在了地上,连身后的大黑马都匍匐于地,丝毫不能动弹。
君临终于知道天武最想问的究竟是什么,他的力量在自己体内肆虐,查探着他体内每一寸经脉。
在他的灵台里,青莲种微微散发光芒,两片叶子如含羞般收拢,天武的力量在那里停滞,无法靠近丝毫。
这便是天武想知道的答案,可是这答案苏洵曾经说过,不能让除了小七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
所以君临只能沉默,任由那钻心痛楚在身体中连绵。天武已经抢走了他心爱的铠甲,又怎能再夺去他替小七保管的东西?
“你若不答,那本座只能以玄离门规罚你。”见君临仍旧负隅顽抗,天武之怒更盛。从未有人见过他如此对待过一个弱者,可玄离众人同样想知道那问题的答案,因为他们怕那答案会超出他们的料想,让他们恐惧或担忧。
而君临没有因恐吓而动摇,他伸手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颤颤巍巍的再度站直了身躯。
他死死盯着天武,然后环顾玄离门众强者,从背后取下了一件东西。
那东西滑稽而可笑,完全不容于当下紧张的气氛。可君临却把它握得很紧,因为那是他唯一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