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从远古时代开始为万物所渴望。
光明是希望,光明是梦想。有时候光明也代表着生命。
所以当整个世界一片光明的时候,以为自己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的君临又燃起了希望。
他的眼睛睁得比最初被封锁之时还要大,那里面有庆幸也有疑惑。
他不知道那声音来自何人,只感觉命轮一丝颤动。脑海之中莫名闪过宿命二字。
那是君临今日还不能明白意义的两个字,于是他甩开了思考的念头,看向了对面的人。
在他的对面,玄烈的手停滞在空中,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上一秒他还是不可一世的神子,而在瞬息之间,整片天地都变了模样。他沐浴在从天而降的光辉之中显得那般神圣。
可那神圣让他也为之惊颤,他置身光辉,浑身却忽然无法动弹。
此时的他与君临没有什么分别,二者就面对面相视,目光中都有不死不休的恨和怒。
在他们二人的头顶,有一道光从天穹照耀下来。那光并不华丽,并不耀眼。它仿佛没有色泽,通透如气泡一般。
可是这一道光照射下来,天地间所有的光芒都臣服般黯然。不论是天空还是地上的熔岩海都逐渐化成一片片乳白。可那并不是天空和海在消逝。被迫对峙的两个人都能听到那岩浆还在流动烈火还在肆虐的声音。只不过是那道到透明的光夺走了这些事物的色彩,就像夺走了两人行动的能力一样。
那道透明的光芒之上,也有着另外的光芒。从这个世界各个角落飞出来无数的珍稀药材还有最为罕见的晶石向空中聚拢,他们归附在那天光之上,逐渐融入了其中。
环顾整个世界,唯有三道让一切黯然的光。除了君临和玄烈身上那两道,另一道出现在了他们侧面极远极远的地方。
两人都知道那道光照向了何人,这天地间除了他们之外便只有那个冰封中的女孩。
如此说来,这道光究竟从何而来,意欲何为?
光芒不会说话,自然也不会给两个人答案。只是一瞬之后,二人心内的震惊更甚。
玄烈的手依旧保持着抬起准备戳瞎君临的动作,通透的光明从他的手掌流过,他手上的三根断指缓缓复位,拳上的血肉都完美重生。
只伤了一个拳头的玄烈恢复如此之快,对面浑身大片都被烫成漆黑的君临复原的速度更是让人咋舌。
漆黑的焦肉迅速的被天光剥落,那层漆黑之下的粉红色嫩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
君临眼中的痛意随之消却,取而代之的是迷惘和兴奋。
很快身为神子的玄烈就反应了过来,他的眼珠瞥上青天,震怒不已。
这世间没有什么奇迹可言,这天光必然不是君临的手段,也不会是那位传说中的剑神师叔所为。
这光之所以到来,是因为它本就要出现于此。玄烈自诞生而来在这个世界呆了十六年,小冰块呆了十三年。这十六年和十三年里,他们其实只在做一件事情。
那便是等待天启。
这道光,便是混元鼎以无数天材地宝炼了十六年的药。受到恩赐之人,必然一飞冲天。
所以玄烈更加震怒,这场盛大天启本就是为他准备。而此时上天却降下了两道光芒,这场百年筹谋的恩泽被这个蝼蚁分去了一半!
比起之前的所谓恩怨,这只蝼蚁此刻犯下的才是滔天大错。玄烈用尽全力开始挣扎,他静止的身躯出现了颤抖,每一次都代表着神子的天怒。
而他对面的君临没有看这一丝颤抖,他此时沉浸在精神的惶恐和肉体的享受之中。那一道天光从落在他身上开始,就从他身体的每一寸开始渗透。
他的凄惨恐怖的伤势在瞬息复原,而他体内的灵力也被一丝丝洗去。
命轮内外再无灵力,经脉中回荡着那近乎透明的光芒,体内所有的杂质都被光辉的回荡洗去。
这股力量远超定海的酒和那些灵芝人参,甚至超过了玄机瀑和玄机潭中苏洵的剑意。君临忍不住畅快的呼出一口气,突然惊觉自己已经能够动弹。
更让他惊讶的是,他看到了命轮之中有一颗黑色的种子在发着微光。那青黑色的光芒与天光似乎形成某种共鸣,二者相触的一刻,这片天地都随着君临的呼吸颤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