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云浅吟目光闪烁道。
“酒没了自然可以装别的,你知道这酒囊没别的好处,就是什么都装得下。”
“所以…我就把酒囊顶在了头上,把这条剑河都吸了进去。”
“……”云浅吟无言以对,只能默然点了点头。
“后来我就把整个山崖都拖了一遍,又把苏先生的剑意都炼成了酒。”
云浅吟面色苍白,张了张口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后来我就后悔了,苏先生的剑意哪里是那么好喝的。等到酒成的那天,我打开酒囊,从里面飞出来一把剑。”
定海慢慢说着,仿佛回忆起不堪的往事。他不顾云浅吟心里的震惊,仰天长叹道:
“可怜了我一头秀发,就因为一壶酒…”
“我就变成了一个光头…”
定海说的故事没有什么扣人心弦的意味,听起来甚至有些荒谬。可云浅吟自然不会觉得荒谬,相反对定海的羡慕又多了几分。
光头酒鬼并不在乎云浅吟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一口饮完对方带来的就,似乎觉得还不够劲,目光便落在玄机潭边。
他在等小师弟不需要酒也能坚持的一刻,这一刻不知还要多少天才会来临。
即便是他,也不清楚苏洵给君临定下的修行究竟要锻炼什么。因为他曾经每每尝试的时候都会做出和君临不一样的选择。
现在看来,似乎这个天赋不算惊人的小师弟的选择才是正确的。三个月后,受尽千刀万剐而又血肉重生的他,不知道肉身将会强悍到什么地步。
想到此处,他不知为何叹了口气转身便走。
一旁的云浅吟似乎明白了些许意思,也不再多言,没有告辞便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玄机潭和玄机瀑的时间都要留给这位从山外而来的小师弟,两人心中都在想着,究竟这个孩子日后能走到哪一步呢?
…………
时光匆匆,三月时光瞬息而过。
君临的日子过得极为简单,最初一月每日卯时起床,采林中野果充饥,再饮酒三口,便开始进入玄机瀑布挥舞扫帚。
午时休半个时辰,依旧野果作为午膳。那枚青莲种子早被苏洵用秘法融入他的丹田,深知此物珍贵的他自然再也没有把它当一个储物法宝来用。
午膳之后,依旧在玄机瀑中修行至亥时,随后背靠岸边于玄机潭中小憩一炷香,洗去一天的疲惫和痛楚。
便是这般日复一日,懂得用命轮收敛气息的他一天比一天强大,虽然那剑河中的剑意也在随之变强,却总归能被他拿捏到一个恰好的力道。
所以一个月之后,地上那酒囊消失不见,想必此刻正挂在光头师兄的腰间,或是在唇边用力亲吻。君临对此有些无奈,一个月酌饮下来,他竟是慢慢也有了些许酒瘾。
没了酒的他只能更刻苦的修道,随着他扫帚在瀑布中挥舞得越来越稳健,那些苔藓被扫得越来越干净,玄机瀑也慢慢有了变化。
变化来自于那苔藓旁边的剑痕,失去了苔藓的遮掩,那些剑痕愈来愈清晰,一横一竖都不再是那么单调笔直。
君临这才发现,那一道道痕迹原来是被拆散了的一个个字,横竖撇捺勾点无一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