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没有管这些,只是继续道:“虽然小脑对人体的平衡的确有重要作用,但实际上,人体影响平衡最主要的器官,是耳朵一个叫做前庭的组织——小脑之所以能起平衡左右,只是因为它能接受并处理前庭传递的信息而已,本质还是在前庭。
而在这耳朵中的前庭组织的表面上,布满了细长的绒毛,这是一种另类的神经末梢,能敏锐的感受外界身体状态的变化。当身体颠簸、运动中突然加速或减速时,这些‘绒毛’就会做出相应的反应,进而转化为神经信号,传递到小脑。
有些人,‘绒毛’的反应速度较快,有什么变化都能及时反应;而有的人‘绒毛’反应比较慢,当这次运动状态传递到达的时候,上一次的反应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从而产生了叠加后错误的神经信息。这样的信息传递后,会引起小脑的异常处理,最后经过一系列反应后,引起身体不适。比如头晕,比如呕吐,再比如精神萎靡不振等等。”
梅丽莎听到这里,已经从头顶懵到脚底。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察,突然觉得她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傻瓜一样,竟然完全听不懂李察说话的意思。李察真的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么,又或者她自己才是呢……
不!
突然梅丽莎喊出声来,有些恼羞成怒的对着李察吼道:“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想说的很简单。”李察一脸平静,“按照晕车的原理,受到的颠簸越厉害,引起的不良反应就越强烈。而你是从麦伦来的吧?”
“是又怎么样!”梅丽莎冷哼回答,末了还撇撇嘴,显得极度不屑。
而这些细微的动作,落在李察的眼中,直接就被分析成明显刻意的作态了。按照心理学的理论,这是人在脆弱的时候,为了掩饰心虚,而故意表现的具有强攻击性。
李察看着面若冰霜的梅丽莎,心中再次摇摇头,却没有多少可怜,毕竟一直是对方在刁蛮的捣乱。
下一刻,李察出声,用一种不温不火的语气继续道:“从麦伦到普鲁,中间要坐船过海,至少持续十天。如果你只是坐马车,每天行四十里都能晕车厉害的不得不停下来休息,那么我很想知道你坐船的时候是怎么忍受的?难道,你能让船突然停下,能让它脱离水面不颠簸了?”
李察说的这段话,梅丽莎终于听明白了,但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因为李察完全是在赤裸裸的拆穿她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