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凶狼之名

百姓心思单纯,事不关己也就看看热闹、痛骂几声活该而已。

商人们心情可有些复杂了,那些被诛了灭了的官员可是自己的债主或者合作对象或者保护伞…于是便有的仰天狂笑,有的痛心疾首,有的如履薄冰。

那些尚存的朝堂官员,心情就不是复杂二字所能描述了,多半都似大祸临头、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时望向自己门口,生怕下一刻便会有那风纪司马车,载着一群青衣凶狼停在自家门前。

就在满城阴霾笼罩人们心头之时,当朝皇帝将一道罪己、禅位诏公布于众:

“…惊闻厉允成犯下滔天大罪,朕深疚教弟无方、愧对帝国子民,无颜再主龙庭,即日起禅位吾女玉衡…祈我天辰民安国泰、不再有如彼惨剧发生…”

这道诏书之后,新皇圣旨接踵而至,内容只有几句话:

“为悼无辜被害之人,新皇登基大典取消,所省开支全部用于抚恤亡故亲属;惨案发生之地永不征税、永不纳赋;帝都之内减税三成、为期三年;除伤民大罪者外,全部罪犯一律赦免;一年后开文武恩科,任闲选能。”

旨意简单无比,却将满城阴霾一扫而空,傍晚时分,赤龙城内已是一片欢天喜地…感誉女皇之声不绝于耳。

比较外面的纷乱跌宕,风纪司驻地内却是安静井然,剿灭邪修的最大任务完成,各部人员回到自己岗位,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当然,每个人都知道,这次行动,虽说根本就没遇到什么危险、没费什么力气,可一桩天大的功劳已经实打实地立下,还有堆在财务队那成山的金银,也会给自己腰包里添上厚厚一沓金票。

风纪司全体,上至铁鹰、下至普通士兵,不管这一天都在做着什么,都感觉是在为自己做事,不管有没有机会表达,都由衷感激这个大家庭中每一位成员的共同家长…那位在行动中唯一重伤的司首大人。以至于连说话都尽量压低声音,生怕会打扰到他安心养伤。

可这位家长,在东奔西跑至天亮,又将若楠送回皇城之后,却毫无伤员觉悟,不仅没乖乖静养,反而纠缠起雨若来。

“雨若啊…”

“公子,伤口疼了么?”

“哪有…只是断了几根骨头,正过位、魂力固定着,锻骨丹吃了大把、又有灵力滋养,明天就好了,哪还会疼…”“那是不是靠得累了,雨若扶您躺下吧。”雨若眼神闪烁,顾左右而言他。

七弦一声怒喝:“…别打岔,快给奖励,昨天说好的!”

“公子啊…不是雨若言而无信,可您这样…就别乱动了好不好?”雨若垂着头,捻着衣角,羞涩又为难说道:“最多…最多过几天,雨若奖励您三倍还不行嘛…”

“几天?天呐…想憋死我不成…”七弦仰天悲呼,偷瞥一眼雨若,惨兮兮道:“雨若啊…你家公子好可怜…”

“哎呀公子,您快别这样,雨若看着怪难受的…”雨若可看不得那一副哀怨样子,连忙走到床边,慈爱的小母亲一样,抚弄着七弦头发,将他上半身搂进怀里。

又红着脸儿低声说道“…要不…雨若…用嘴巴帮您…好不好?”

七弦奸计得逞,心中偷笑却又假装勉强:“那…也凑合吧,等过几天还要三倍奖励!”

“好好好,三倍就三倍…哼,狡猾的家伙!”雨若哪里会不知七弦心思,伸手轻轻敲一下怀里额头,转身去关好房门。

半刻钟之后,小白蹦蹦跳跳走进来,却忽然止步,盯住雨若的脸看个不停、还皱个小鼻子嗅来嗅去:“哥哥,你还疼不?”。

“怎…么了?”雨若做贼心虚,弱弱问道。

小白面露不爽,埋怨道:“…哥哥偏心,你跟雨若姐姐躲在屋里偷吃好东西!”

“呵呵,怎么会…”七弦见小白走过来,朝雨若一挤眼,有意无意抹抹嘴角。

雨若恍然,羞得差点找条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小舌一伸舔净嘴角一抹乳白,逃也似的窜出门去,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胸部三处骨折,因对位及时、肉身强悍,加上魂力、丹药、灵力三者奇效,只一两日便已基本恢复,又在雨若强令之下勉强多躺了一天,就开始下床活动了。

这天早晨,七弦溜达出了主屋,去器械部拜访段烈,聊了一会儿后,没等七弦说明来意,就听段烈说:“七弦啊,老夫跟你说个事儿呗?”

“先生不必如此客气,您有话但讲无妨。”</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