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一心钻研血脉病患,甚至为此荒废了修行,难道您…不后悔么?”
“后悔?不会!哪怕世间只有一个人因为我的研究,而不至像师傅那般憋屈而死,我就不后悔!”
看着这位面目可怖、却内心和善的老人…七弦心里满是感动、满是敬意。
聊至此时,已是中午,鬼七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可惜人眼难及微、又生人死尸有别,老夫终究描绘不出那人体血脉全图…”
“人体血脉全图?”七弦闻言心里便是一动,默默望着鬼七,良久无声。
半晌之后才低头看着脚下石板地开口说道:“先生,可否允七弦将此处桌椅暂时移走?”
“…无妨!”鬼七疑惑地看一眼七弦,见七弦微笑不语,也不多问,直接应道。
雨若、若楠二人充当搬运工,把一间会客厅里所有家具一一移走,只留下光秃秃、平整整的石板地面。
却见七弦直接伸着腿坐在地上,从怀里取出一堆瓶瓶罐罐,鼓捣起来。雨若对这个挺熟悉,心道莫非公子要铭纹了?
七弦配置好铭纹药剂,用的只是一般的血蛟干血和红缨砂,又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大卷白色皮革。
皮革是莽山鳄鳞下韧皮,鞣制之后呈白色,质地柔软坚韧,七弦储存了很多,今天总算派上了用场。
雨若、若楠被七弦支使着,莫名其妙地把这块皮革铺好。真是好大一张,足足铺满了整个会客厅的地面。
“先生稍待片刻,七弦送您一份敬师礼…”一边故弄玄虚说着,一边把两把大平板刷递给雨若、若楠,让她们把铭纹药剂均匀涂抹在皮革上。
往铺在地面的皮革上涂抹,对两女来说其实是件挺费事的活计。有男人在场不能撅屁股,不巧又都穿着长裙,只好一手拎裙子、一手拿刷子,半蹲着来了。
时间不长,涂抹完毕,七弦又望了一会儿鬼七,这才闭目凝神,魂刻出一幅图案打到皮革上。一大片光芒闪过,又是两女受累,将药剂清除干净。
随着药剂一点点清除,鬼七的眼睛跟嘴巴就越张越大,最后整幅图展现眼前时,目光几乎呆滞了。
“这是怎样一幅图啊…白色的皮革之上,一根根、一束束、一团团粗细不一的线条,层层叠叠、如丝如缕,彼此穿插、相互纠结,那弯曲、那分叉、那汇合之处都描绘得如此清晰,丝毫没有模糊之感。这是…”半晌之后,鬼七才呢喃着抬头看向七弦。
七弦微微一笑,说道:“这就是先生身体的血脉全图。”
“这…这敬师礼…也…太贵重了…”鬼七惊喜得几乎语无伦次了。
七弦躬身一礼,恭敬说道:“希望这张图能帮到先生,哪怕能多救治一个伤患!”
“好好好…”鬼七连声称道,话没说完,全部注意力就又被地上的血脉图吸引过去,直到七弦三人告辞离开,都没再将眼神移动分毫,只是嗯啊嗯地点了点头、摆了摆手。
回到小楼之后,当天就没再出门,七弦一直拿着那本《经脉论》,比照鬼七所授和自己所知,将脑子里的经脉知识进一步整理、归纳,使之更加系统化。
经过这一番整理,七弦发觉自行修炼跟有高人指导,绝对的两回事,只是第一次听课,七弦便已觉得受益匪浅。
晚饭之前,送他藏书楼令牌的展鹏来到小楼,这让七弦很是诧异。展鹏倒是开门见山,还没落座就直接从怀里拿出一本不厚的书册,递给七弦,说道:
“刚才去师兄鬼七那里,老鬼又钻进他那血脉研究里不出来了,叫老夫给你拿来这个…”
听了展鹏的话,七弦知道了鬼七跟他的关系,却对这本书册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先行谢过,打开书册翻看了几页,又连忙合拢书册,再次向展鹏施礼致谢。
原来展鹏送来的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体修修炼法门。看其中所绘图形、所写字迹,分明是展鹏亲手记录的修炼心得。其中内容不仅囊括了外练体五层境,更是包含了内练体小、中、大三周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