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兔起鹘落

“规则宣布完毕…双方登台!”

“决斗开始!”

公证人分别退场,盛鲲和七弦同时从两侧登上擂台,各据一角相对而立。

盛鲲满脸自信狰狞笑容,右手持把利剑虚指十丈外的七弦,左手负于背后,盈盈春风吹起雪白袍角,若不看脸上表情,倒是有那么点儿潇洒风范。

七弦面色平淡目光清冷,左手竖擎乌木长弓、右手按于腰间箭囊,军中制式头盔甲胄已经换成粗布短衫,袖口高高挽起,露出半截青色狼图铭纹。

“这老家伙…怎就坚信区区一个练气后期盛鲲,会有把握战胜曾击杀先天和筑基中期的七弦?”

比武擂台净高近丈,乔威站在盛鲲所在边角的下面,满眼狐疑望向站在七弦所在边角下面的公良海,有点搞不懂他哪儿来那么大信心。

公良海却又摆出一副没精打采样子,有气无力站在那里,眯着仿佛困得都快睁不开了的眼睛暗想:

“呵呵,体修就是体修,任你们是外炼体还是内炼体、是后天阶段还是先天阶段,又如何能理解灵修手段有多神妙?”

在场平民也好、城卫军或者刑捕也罢,全部都是镇东城本地居民,对他们来说七弦就是恩人、就是偶像。

他们不懂得灵修厉害之处,只凭一颗狂热的心确信“镇东七弦”绝不会输、更不会死,杀掉那个“白袍子”应该只需举手之劳。

一万黑虎军中那千余经历过镇东城防御战的老兵,早已将七弦视作战神化身,即便有人听说过或者见识过灵修战力强悍,也盲目认定自家车骑校尉必能手到仇亡。

其余校尉士兵只是听说过七弦大名,却无论如何想象不出来这个相貌普通、体型寻常的“小少年”,怎么可能立下那般堪称恐怖的滔天巨功。

跟即将就任监军使的道宫弟子决斗,他…真的能战而杀之么?

定远将护卫亲军个个都是骄兵悍将,就没有眼界低的,此时看着擂台上面满脸童稚未褪的年轻校官,却很少有人能琢磨出他能以何种方式保证活命。

黎雨若从来不懂打架杀人,自从来到这座城池,就极少与人沟通交流,连镇东城妇孺皆知的“七弦大人”都没听说过,当然无法推断本次决斗输赢生死。

可对她而言,“公子”的重要性却远远超过此刻校军场上任何人物、任何事情、任何东西。

天可以塌了、地可以陷了、世间所有的人包括自己都可以死了,唯独公子他不要死,就连一根汗毛都不要有所伤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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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正午,天空碧蓝如洗,一缕尚有些冰冷的春风悄然吹过,不知从哪儿卷来几片隔年枯叶。

春风过枯叶飘,擂台上面相互对视着的两人齐齐有了动作。

“铭纹钨金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