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的笑在变淡,话有点冷:“银子呀!”
“…”
挠着脑袋的七弦沉默了,吃人家的饭是要付报酬的,这个道理自然懂得,可这二钱所谓“银子”让他哪里去找?
事有凑巧,阿公在帝国修行多年虽然也花用过世俗货币,可平日里更在意的却是灵修们的通用货币灵石,后来流落边境山林,做铭纹师时都是以物易物,几十年过去心里哪儿还有银子的概念。
除了阿公,七弦接触过的要么是长嘴这头老山狼,要么是独眼、铁虎、长臂这些根本没有货币概念的蛮人,再就是满山林遍野的野兽,根本就没人跟他说起过银子这种东西。
“这个…这个…能不能…”
憋得满脸通红的七弦看到桌边的兽皮背囊,期期艾艾说道:“能不能拿我的行囊做抵?”
这时走过个瘦瘦高高、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说是酒楼掌柜的,斜着眼在七弦这个吃白食的小子身上瞄几圈话说得有点尖酸:
“一堆破烂儿能值几个铜子儿?这么着吧,今儿个立春节,大爷我发善心,留下这件破皮袄吧…便宜你了!”
于是七弦脱下兽皮短袍、拣起背囊逃跑般窜出这间给他留下凄惨记忆的“聚闲阁”。却没注意到他前脚刚迈出酒楼,那个掌柜便立马双眼冒光、视若珍宝般捧起那件雪豹皮短袍。
这下可好,浑身上下只剩下粗布短衫了,七弦站在刮着初春寒风的大街上更是满脸迷茫。
总在这站着也不是事儿,于是漫无目的在镇北城四处转悠、转悠、再转悠。
转眼多半天过去,暮色渐渐降临,蹲在街边啃着背囊里的干粮着实有点感慨:“看来在这城里若是口袋没那种什么银钱,连吃顿热乎饭都难啊。”
“小子…”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七弦抬头看见不远处街道上停着辆老牛车,车辕边坐个头发花白、身材矮壮的老人正看着他。
老人问七弦:“是不是没地方去了?”
“是啊…”七弦有点机械地点头。
老人又问:“有力气没?”
“有!”七弦对这一点很是自信。
老人了然点头再问:“能吃苦不?”
“能!”七弦使劲儿点点头。
老人招了招手:“那上车吧!”
七弦也不多问就坐上车辕另一边,半个时辰后随着老黄牛慢腾腾脚步、车子嘎吱嘎吱声响,跟着老人来到一间偏僻的小铁匠铺。
老人告诉七弦,他姓钟名阿福,这间小小铺子就他一个人打理,生意还算可以,原来的徒弟出了师另立门户单干去了。
又说自己年纪越来越大、力气明显不如从前,让七弦帮他打下手、跑跑腿,还郑重忠告说“做事别惜力、为人要厚道”。</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