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天亮了。”
伸了个长长懒腰,七弦爬起身来,蹲到山泉旁准备洗漱:“阿公啊…昨晚…我做个梦。”
火塘边正在做早饭的老人问道:“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了…母亲。”
“什么?你母亲吗?是怎样的?”老人连忙停下手,扭头满脸诧异问道。
“呃…这个…”
七弦不知怎么说才好,迷茫地伸手想挠挠头,却不想弄疼了手:“哎呀,手指…怎么肿了…我的母亲…是…一片湖…呵呵。”
“那你是什么?”
老人莫名晃了晃满是白发的脑袋:“哦,我知道,那你就是一滴水咯!”
“嘿嘿,还真是…一滴水!”七弦换了个手指继续挠头。
“好啦,小水滴赶紧洗漱,准备开饭了,老三样,肉汤面饼野菜。”老人手脚麻利将几样食物放到石床边。
等了七弦坐下,老人双手举过头顶,轻轻拍一下,合十并拢胸前,闭目轻声说一句:“感谢大山,赐予我食物。”
“阿公啊…为何你每次做了饭…吃之前…都要这样?”
“这是在提醒自己,要有感恩的心,不要忘了,是大山给了我们食物,”老人笑了笑补充一句:“阿公自己的习惯而已。”
七弦有样学样,双手互击合十,闭目低语:“感谢母亲…给予我生命;感谢长嘴…哺育我成人;感谢大山…赐予我食物;感谢阿公…做我的师长。”
这一刻,老阿公往七弦心中种下感恩的种子。这颗善良的种子,将随着他一路前行,陪伴终生。
饭后老人说这次路过,是要去东边百余里外一个蛮人部落,为刚满十二岁的少年铭刻蛮纹,跟七弦打算偷湖鹅长羽的青鸟湖在相同方向。
七弦决定和老人结伴而行,拿黑炭在长嘴喜欢坐的巨石边画个朝东走、一直到走大湖边的小人算是留信。
兽皮缝制的背囊里塞些卤肉当干粮,水囊接满山泉水,乌木弓、白羽箭、简陋铁刀都挂在身上,再拄根七尺长矛做拐杖就跟阿公出了老巢。
“阿公啊…到青鸟湖…我弄些鸟蛋…烧给你吃…味道很好。”
一老一小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着林间落叶、拨开盘绕藤蔓朝东行着,七弦紧走几步,凑到老人身边轻声说道。
“鸟蛋不急吃,到了湖里,小七帮我射几只黑嘴鸥吧。那个部落这次可能有女人要刻蛮纹,需要用到黑嘴鸥的血炼制药剂。”
“好…女人?哈!”七弦有点憧憬。
“哼,蛮女…刻了蛮纹的蛮女,多半长得都跟黑斑石似的!”老人撇撇嘴,忽然露出促狭的笑,暗想:“不知他若见了蛮女,会是怎样的反应?”</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