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一片狼藉，魔力的余波被消解之后，肉眼可及之处已再无任何能够分辨的建筑，仅仅是五环的威压便能让周围变成一片废墟。

作为法阵核心的典狱长已经消失了踪影，【噤声】的效果在此时也完全消失，但从附近的魔力流动情况来看，对方应该崩碎成为纯粹的魔力，受到这样超出阈值的伤害，无论是再怎样逆天的恢复能力也救不了他。

只是不知道为他带去终结的，到底是科琳娜的魔力，还是……那令人心神颤动的一剑。

“瑟莉亚？”

科琳娜试着轻声呼唤对方，她从未感觉眼前这副盔甲如此陌生，明明形态丝毫未变，气质上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周围的影子巫师不因头目的死亡而退却，反而步步紧逼了过来，科琳娜只得再强撑起身体，法杖已经粉碎，现在的她的施法效果也大打折扣，不过想要挡下这些杂鱼还是不难。

只是等待了许久，都没有意想之中的攻击袭来，她这才注意到，那些巫师们的步伐诡异而郑重，像是朝圣者一般蹑手蹑脚地缓步移动，魔力的波动中满含着敬畏，还有一丝隐藏不住地狂喜。

距离科琳娜还有十米左右，那些人便停止了移动，然后朝这边深深地叩首，匍匐在地，嘴里念念有词，恭迎她……身边瑟莉亚的到来。

“我主，请降下赐福……”

低沉的声音在空荡的监狱中回响，几十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形成一阵不小的音浪。

金棕色的盔甲动了，她，或者说祂，将自己的头盔摘下，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面容。

那是瑟莉亚没错，但道道血痕已经几乎将她的脸完全遮盖，它们还在不断蔓延，只剩一双冰冷的双眼还裸露在外——不，与其说是冰冷，不如说是跟脚下岩石，熔炉锻铁一样，没有生命，也没有感情。

科琳娜想起来了，在她第一次抵达人类所能探索到的祈祷魔法最深处时，她就看到过这样一双眼睛。

那是当巫师在一个领域走到尽头时，神明的瞥视。

……

时间拨转回一分钟前。

在与战场隔绝的那个地方，瑟莉亚正被密不透风的黑色物质不断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