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初夏时分,夜里尚且乍暖还寒。然而叶婉萝身上早已穿着单薄夏裳。此时她脸上一双盈盈杏眼紧紧盯着宋渊,同时肩上轻轻一抖已把半搭着的披帛抖落,之后又伸了纤纤素手欲解腰上系带。
宋渊见着正要开口,却骤然感到后颈一痛。他哎了一声,伸手按那痛处,竟是接得一颗圆滚滚的珍珠。宋渊见了立时便知是沈鱼所为,遂默默把珍珠藏进袖中,也不作声。
然而叶婉萝听得他低声呼痛,腰上的手已是顿住,“宋郎?”
此番宋渊尚未应话,叶婉萝便听得不远处传来动静。她抬首一看便见一个雪衣姑娘从天而降,仿佛踏月而至,这姑娘自然是沈鱼。
宋渊见她沉不住气,现了身,朝她怨道:“你打我作何?”
沈鱼听得,走到他跟前撇了撇嘴道:“人家要脱衣裳,你就伫着看,不该打么?”
旁边的叶婉萝见二人说话举止似是比从前又亲近了许多,脸色不禁沉了沉。然而不过一息她又挂了笑脸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姐姐来了,姐姐同宋郎当真是形影不离。”
适才沈鱼在树上听得叶婉萝左一句宋郎,右一句宋郎,心中已是不耐。这时也不压住怒气,索性竖着眉与她道:“你可不许再唤他宋郎!”
“那姐姐要我怎么唤他?”叶婉萝说着,扯了扯半挂着的披帛,重新搭在肩头上。
沈鱼听罢,眼珠转了转,说道:“宋道长﹑宋公子﹑宋某人,反正——”
“姐姐。”宋渊见沈鱼愈扯愈远,上前便拉了她袖子。然而沈鱼手臂一扭,把他挣开了,却走近叶婉萝道:“阿萝,不管你要吃什么瓜,可不许吃我的瓜。”
叶婉萝尚记得自己走时,沈鱼对宋渊的态度还是懵懵懂懂的,如今却是换了个模样。
她心中计较了一番,与沈鱼说:“看来姐姐同宋……宋道长感情竟是一日千里。只不知姐姐可知宋道长为何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