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道:“这位客官,小店已经打烊了,请明日再来吧。”
“我是来京都参加秋闱的学子,在城门关闭之际才进的城,本是想去亲戚家借宿一晚的,但因不识路迷失了方向,如今到了这里也不知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新阳街。”
“略有耳闻,当是京都最繁华的街道吧,可我那亲戚家离这里有好远呢,我赶了一整天的路,且没有进食,很是疲惫,可否在此借宿一晚?”
怕阿宁拒绝,那男子又解释道:“姑娘别担心,我不是坏人,也不是想占便宜的宵小,我会给钱的,眼下快要宵禁了,这街上也没有别的店铺开着门,新阳街的客栈我定是住不起的,只求能有一个歇息之处,就是在这大堂里坐一夜也行,咳咳!”
因为情绪有些着急,那男子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阿宁这才注意到,他的面色苍白,身子瞧起来也是很羸弱的模样,若不是他的手正扶着门,阿宁真担心他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
“你既说你是来参加秋闱的书生,应该要背个箱笼才是,你的箱笼呢?”阿宁自己也曾无助过,绝望过,但这并不代表她会盲目的对身处难处的人生出同情之心,她深知,盲目的同情心泛滥,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那男子从袖子里拿出了二钱碎银子,嘴唇微抿道:“这就是我全部的钱了,我的箱笼在城外的时候被人给偷了。”
近日从各个县过来考试的学子很多,所以城外的贼人也逐渐的多了起来,官府已经派兵去抓了,但难免还是有漏网之鱼。
“咳咳!咳!咳咳咳!”男子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就连身形也有些摇晃。
他艰难的开口道:“姑娘若是不愿在下也可理解,我再去别处寻寻是否有落脚之地。”
说完,他朝着阿宁行了一个拱手礼,便打算转身离开。
阿宁出言叫住了他:“公子请留步!”
“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我可以收留你住一晚,只是我们这里是酒楼,不是客栈,雅间里倒是有可以休息的软榻,公子若不嫌弃就进来将就一晚吧,我不收你的钱。”
那男子朝着阿宁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姑娘!”
阿宁将那男子带到三楼的一处雅间供他休息,并对其嘱咐道:“这聚广斋里除了我还另有他人,他现在应当是歇息了,你夜里不要四处走动,以免被人误以为是贼人。”
蒋青晚上也住在聚广斋,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阿宁一叫他,他便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