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耳朵在门上听了半天,什么都没听到,汤知夏倒回几步故意加重脚步,然后推门,与站在投影幕布前拿着激光笔的钟星惟来了个对视。
钟星惟说:“你醒了,在开会,你要是不嫌无聊的话一起听?”
汤知夏气笑了:“好啊,我听听你们讲什么。”
其实他想说的是:为什么开会没人叫我?你们打算背着我讲什么?
但是,做人要保持风度,尤其是在这么多同事面前更要彰显气度。
听了一会儿汤知夏后悔进来了,图纸被钟星惟拉来拉去,从招标投标说到平面规划和景观布局,汤知夏听得脑袋一阵阵痛。
终于开完会了,其他人先去忙了,会议室只剩汤知夏、钟星惟、景小高和林良浩。
汤知夏收起笑脸,问:“钟星惟不是我的助理吗?为什么开会助理主持?还是第一天上班,我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
这公司处处透着不对劲,具体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景小高赶紧解释:“是你的助理,这不是考验下他的工作能力吗?你身体需要静养,好多事要星惟来处理,没点真本事压不住人,今天的会议也算是给其他人一个下马威,不然难以服从,后续工作难开展。”
有理有据,合情合理,汤知夏找不到话反驳。
“你说的有道理,既然这样,那让钟助理搬到我的办公室吧,给他加张小桌子,就在我旁边。”
我每天盯着你,看你能翻出什么浪。
林良浩急了:“这怎么行,空办公室有好几间,怎么能……”
钟星惟打断林良浩:“好,待会就搬。”
汤知夏满意的离开会议室,拐去了人事部,跟人事主管要来钟星惟合同,签署日期是昨天没错,证件齐全挑不出一点毛病。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他真的只是想来公司帮自己,想来又是一阵替他心酸,为了个直男,值得吗?
汤知夏又开始头痛,说不清为什么又开始烦闷。
钟星惟进办公室时他正站在窗前发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走,下班了。”
“不是还没到六点吗?”
钟星惟抬手看表:“上班时间没这么死板,不是你说过的吗?弹性工作时间能更有效的提高工作满意度和员工士气,走吧。”
没有直接回家,钟星惟在路上问汤知夏想不想去新城中学看看。
“好。”
车停在学校对面的路边,两人慢慢往学校走,汤知夏低着踩着影子,没注意看前面的一根电线杆子差点撞上,钟星惟一把拉住他,语气不悦:“怎么走路总喜欢盯着地面?地上有钱捡?”
汤知夏愣住,好熟悉的话,脑子里有另一个声音也在说着同样的话“怎么走路总喜欢盯着地面?地上有钱捡?”
是谁在说话?
“还在发呆?打算跟电线杆交朋友?”
“没有,走吧。”
正值暑假学生都放假了,他们停在新的篮球场外,钟星惟抬头看了眼重建过的教学楼,目光停留在二楼窗口处,汤知夏也看向那里,心像被刺轻轻刺了下,他脑海里出现一棵老槐树,长满绿味的老槐树,挂着一串串小白花的老槐树,光秃秃被白雪覆盖的老槐树,一种令他鼻酸的亲切感。
脑海里是老槐树的影像,嘴里喃语着:“那里以前有棵老槐树,可惜被挖走了,也不知道是当柴烧了还是拿去当木材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