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音是第一次来这个商场，她走在断壁残垣里，踏着楼梯一层层往上。

途中路过一家高奢服装店，店门被畸变人砸出了大洞，边缘锋利的玻璃反着锐利的光，地上留着骇人的蛇形拖拽痕迹，柜台上，一只眼球幽幽地注视来人。

缪音弯腰避开碎玻璃，踏进服装店。

店里挂着几十条价值数十万的高定，大部分都溅上了血，让缪音有些遗憾。

她挑挑拣拣，拿了一件浅蓝色的礼服。

这是一件绝美的裹胸礼服，上身绵柔绸缎裹身，腰间菱形镂空，裙摆落到小腿，裙身一侧绣着一层清雾薄纱，另一侧坠着百颗晶莹剔透的蓝紫色碎钻，优雅神秘又轻灵幽谧，裙身摆动间波光粼粼。

缪音被惊艳到了，当场脱了衣服把它换上。

整理好礼服，她踢开地上的卫衣，走到全身镜前。

镜中的少女抬眸浅笑，观音面上眉心一点红痣若隐若现。

她手指捏着裙身，细柳腰身微微转动，浅蓝的裙摆便在空中翩翩起舞，仿若深海礁石上的海妖甩着自己水蓝的尾巴，惊艳的让人目不转睛。

缪音本是笑着的，可看着看着，她突然皱起眉头。

少女停在原地，抚着脸颊思索片刻，然后一拳打碎镜面，鲜血顺着破碎的镜面流下，交织成糜烂的花朵，裂了缝的镜子把镜中人割裂成无数块，她的面孔破碎扭曲，无端的一种惊悚诡谲。

她吻了吻自己流血的指骨，薄唇微抿，唇色鲜红如朝露滑落的玫瑰。

“这样就好多了。”缪音满意地点点头。

她把长发撩到胸前，优雅地转向柜台：“我好看吗？”

烂了一半的眼球静默地注视她。

少女咯咯一笑：“谢谢夸奖。”

她已经爱上这件衣服了，地上的棉卫衣再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

有了礼服，珠宝自然也必不可少。

高奢品的店一般都聚集在一起，缪音出了服装店，隔壁就是珠宝店。

珠宝店比服装店还惨烈。

本该陈列在专柜里的流光溢彩的珠宝，现在都摔在了地上，柜子四分八裂，墙上还留着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缪音从裂开的专柜里捡起一条水晶项链，扣在脖子上。

又从地上挑了两条精致的钻石手链，戴在左手上，和裙摆上的蓝钻相得益彰。

她踢开断手，从下面拾起一只水晶发夹，吹了吹上面的灰，别在自己的耳侧。

嗯，这样就完美多了。

缪音眉眼弯弯。

“咯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