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耍赖，地上的酒液都快要漫到我这边了。”瓶仔轻轻皱起眉头，坐到木子一，检查她的状况。

“真没意思，就这样呆呆睡着有什么好玩儿的？她确实喝的有点多了，但是也不耍酒疯，也不说胡话，变成了最省事的醉鬼。”

阿齐摊了摊手，他会把人姑娘叫出来喝酒，不就是为了这一丁点目的吗？

喝点酒而已，也不过是喝醉了。

木子一可不是那种弱柳扶风的女人，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阿齐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他脸色没什么变化，但走路的步子却有些摇晃。

见此，瓶仔走到木子一近前，对要走的阿齐说道：“把她扶到我背上来。”

“你力气很大，不如直接抱着她走？”阿齐脸上依旧带着笑，他插着兜，没有任何要帮忙的意思。

瓶仔摇了摇头，简短道：“抱着会不舒服。”

“看你万事都不关心，这样会为这个女人考虑那么多……”

瓶仔难得解释了一句，“我的职责是保护好她。”

“但你现在不像是在履行职责，更像是关心照顾她的感受，我相信这不是你关心照顾的第一个人，但是你有思考过这种行为背后的意义吗？”

阿齐话语之间，似乎总是在引导着张麒麟，他希望张麒麟能够懂得思考一些情感。

这不只是为了让他这个人有“烟火气”，更是为了让他能够对这世界有多一丝的留恋，就这样他才会更像一个人。

人有自己想做和不想做的事情。

有了“想”和“不想”，他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

小哑巴本性纯善，他可以不动如山，这样的人最难改变，无论经历什么，他都不会轻易改变。

哑巴有种“走过万水千山，归来仍是少年”的那种感觉……

可惜他脑子不好，记不住事，吃了再多的苦，可能也无法对他脑子里面留下印象。

因此，想要他以后少遭点罪，只能从本质上潜移默化的对他造成影响。

“意义？”哑巴默念了一句，用特殊的手法把木子一弄到了自己背上，这样大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惊醒木子一。

“为什么一定要有意义？没有不可以吗？”

接连两个问题说出口，张麒麟自己都愣住了。

阿齐打了个响指，满意道：“你开始向我发问，开始思考‘意义’，这就是很大的进步了……今天就聊到这里，我先走了……你把这臭女人弄回去吧……”

张麒麟搞不懂为何阿齐会露出那样满足的表情，似乎他的表现缓解了木子一带给阿齐的不快，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如果木子一此时醒着，她一定会大声在张麒麟耳朵边上大喊：“那是因为阿齐把你当做自己人了啊！”

可惜木子一没醒，而瓶仔也只是动作轻柔的背着木子一，生怕把她给吵醒。

确实，有些问题得他自己想通才成。

这天气算不上暖和，木子一穿的也不少。

但是没想到，今夜会下雪。

张麒麟见此，他也来不及抬头看，只是加快了步伐。

只有木子一被一道冷风惊醒了，她睁开眼睛，瓶仔黑黑的头发上已经落上了不少的雪花。

雪不大，刚好能够看清楚雪花的形状。

她没怎么动，张麒麟已然知道她醒了。

两人都不说话，除了沉淀的脚步声以外，雪落下的声音在耳边也格外清晰。

木子一抱紧了瓶仔的脖子，此时此刻，她获得了一种久违的平静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