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在昏迷以前最后的想法。

陈皮想要最后撑着眼皮看看这个被大雨模糊了的,他厌恶万分的世界。

只是他的视线被一片红色模糊,他瞄见了那人洁白的鞋袜,想来应该是个有身份的。

陈皮心中自嘲了一下,他毫不犹豫把自己满是污泥的手握了上去。

出来鞋袜还是白的,现在被他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东西弄脏了,想必这人回去都得恶心得够呛,肯定连这身衣服都丢了。

没错,他陈皮就是死前都要让别人不好过。

如果这人气不过,还可以直接打死他。

这样,就再也不用醒过来了。

但是结果是,他被二月红带了回去。

“管家,都看清楚了吗?”

“嗯,这小子被人追着打了一天,我全程都看着,看他耐打,身手也不错。”

二月红又喝了一口茶,淡淡道:“是否能成事,还得再考校考校……”

二月红救了他,只是陈皮并不领情,闹着要出府。

他难免与二月红起了冲突。

但是他从乞丐堆里拼杀出的那些杀人技巧并不足以对付二月红。

甚至在二月红眼中,这些动作漏洞百出。

陈皮每次都被打得很惨,但是他越打越厉害,并且他也在观察着二月红的出招,只要二月红使过的招数,基本上都能见他在下次打斗的时候使出来。

天赋根骨都好,就是年纪太大了,教不了那些从小就得培养的绝技。

后来他心服口服,拜了二月红为师。

却也再次在红府见到了那个臭女人。

再次见到鲜活如初的她,陈皮发现他其实不想杀了她。

具体要怎么做他想不明白,便冷处理了。

冷处理了一年多,直到现在,她选择成为了师父的女人。

当陈皮意识到这一点以后,他突然领悟了,在他迟钝的一年多里,和这个臭女人之间已经划下了莫大的鸿沟。

以后他或许得叫上这臭女人一声“师娘”。

思绪流转,陈皮从不觉得自己过得苦,他只是比别人运气差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