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缥青又完全不理解这一幕。
李缥青同样怔然紧绷地看着面前惨烈的一切,但在几眼之后她就发现自己是认得这座庄园的。
她几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下一刻鲜血从他身体的全部皮肤下炸开,如同折翼中箭,老人暗红的身躯僵直坠落。
李缥青不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如此突然的一幕,整个人像被定住,脑弦被天空上交错的刀剑完全牵绊,她甚至不敢去想原因,只怕思维一個游移,老人就变成一具不成样子的尸体。
黑袍戏面都显出绷紧的肃然,他至此才求得半道出刀的间隙。
一层薄雾之后,雨幕下是四个惨烈博斗的血影,老人那枯老熟悉的身影顿时映入视野,那半面被染红的血衣将少女心肺狠狠一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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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缥青没有就那样天真地放下担忧,这毕竟是玄门境界的杀局,可她想的是老人可能会先被发现,会在混乱中被迫接战,会意外总是会很多。
于是“云锁朱楼”把一切都交给了他。
戏主横刀暴退,但一触之下架势就瞬间溃散,炸乱的玄气在四周失控,戏主抬手结印,宛如一盘散沙倒入模具,一瞬之间凝玄成阵。
心绪沉坠间他先伸手握住了身后少女的手,却只感到一片冰凉的颤抖。
在祝高阳与三位紫袍鏖斗的那一场,才仿佛有这样的威势。
谒阙修者的出手与刚刚两位宗师立时显出云泥之别,戏主根本来不及腾出任何空隙,浩荡剑风已逼面而至。
正如老人总是笑呵呵的,不想令她担忧,少女也把这份惶恐深深藏起,并不展露给老人。
再也不敢僵硬站着,忘了和少年打任何招呼,李缥青踉跄纵身掠上,猛地往老人那边而去。
无论现在局势如何他都难以在这样的战斗中起到什么作用。
说不清是愤怒和恐惧哪个先填满了她的心灵。天空之中,风龙一贯百丈,整片夜空随之舞动,黑袍长刀如同割出另一个世界,在这样的战局之中,薄纸般的老人一无无前地仗剑直插进去,面色冷漠得像是另一个人。
甚至不是荆大人李掌门这样的第一阶,裴液横剑挡在少女之前,感受着迫面而来的窒息劲风,几乎感觉自己重回了八月的薪苍山中。
裴液脊髓乍时的冰寒就由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