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等事情完了再说吧。我今晚要去县衙过夜,几位大人会在那里保护我们。”裴液岔开话题道,“我多做了些饭菜,伱到点了就自己盛着吃吧,明天我就回来了。”
老人缓缓点了点头。
少年往门外走去,老人忽然道“小液。”
“什么。”
“猛虎眼前无沟壑。”
“……嗯。”
裴液回到自己屋子,来到柜前,搬开衣物,从夹层里取出来一个剑匣。
拨开搭扣,一柄长剑躺在其中。
这不是宝剑,也并非神剑,只是一柄好剑。
这剑是他十四岁时第一次赢下中秋武会的奖品,做工扎实硬朗,剑鞘是花梨木裹牛皮,剑柄缠满细密的红绳,百锻的剑身在日光下像是粼粼的河面,各处细节都妥当趁手。
裴液舍不得它磨损,平日练剑都没用过,算来这剑已经快两年没出过院门了。
从匣中拿出来时,剑首挂着的那条穗子拂上手背,裴液顿了一下。
这穗子用青丝编成,很是精致,还缀了一条小小的白玉柱,裴液知道上面刻着十六个小字,是“感君芳徳,玉中藏心;鹤骨竹志,不坠青云”,非得凑到眼前才能看清。
这是他前年生日时,林珏费了很大劲编给他的,那时丹田种刚刚受创不久,少女常来小心翼翼地安慰鼓励他。当时这枚穗子挂上剑后十分合适,两人都很高兴。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自暴自弃,裴液当场耍了越爷爷教的剑术,虽然徒有其形但确实已足够凌厉潇洒,兴奋得少女小脸通红。
此时若真要对敌,这剑穗就不免有些拖沓,裴液轻轻把它解下,妥当收起。
又翻了翻衣柜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装束,草鞋也换成靴子,剑就提在手上,把酒和药卷进一个包裹里。
出门时院前的柳条搔上脸颊,裴液烦躁地挥手甩开,大步北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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