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清欢轻轻点了点头,眼眸中闪过几分暖意,随后便跟随扇儿,踏入了那段满是艰辛的归家之路。
那所谓的家,不过是一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四周的墙壁仿佛风都能穿透,而一旦风雨来袭,漏水便成了常事。
屋内的景象更是凄凉,几件勉强能称为家具的物件,不是缺了角就是少了腿,仿佛与这屋子一同经历了岁月的无情洗礼,显得格外苍老而疲惫。
此情此景,真是应了那句“家徒四壁”,却也让人在寒心之余,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凄美与坚持。
经过宇文清欢的仔细诊断,才发现扇儿娘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劳累,积劳成疾,导致心气郁结,生命之火仅靠着最后一口气勉强维持。
见状,宇文清欢迅速展开了行动,运用其精湛的针灸技艺,一根根细长的银针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关键穴位之上。
时间悄然流逝,当她终于收手,天边已染上了傍晚的霞光。
她微微抬首,目光所及之处,是那原本就冷清破败的茅草屋,在主人不在的时刻,更添了几分荒凉与孤寂。
这间小屋,似乎也在默默诉说着属于它的故事,关于坚韧,关于等待。
扇儿不见了踪影,或许是去找寻些能稍解疲惫之物。
宇文清欢站起身,轻轻擦拭去额间的虚汗,缓缓走向那张断了一只脚的木桌,桌面上满是斑驳的痕迹,记录着无数次的修补与重置。
她随手拿起一只粗陶土碗,从半旧的陶罐里倒出一杯水,不辨冷热,一口气饮下。
这一刻,所有的紧张与专注都随着这一口水缓缓流淌,化作了身体里的一阵清凉,也让她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如此干渴。
正当她将空碗轻轻放回桌面,门外突然传来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帘子被轻轻撩起,一个充满好奇而又略显羞涩的脑袋探了进来……
“小姐好了吗?”这一声询问,轻柔而充满关切,出自扇儿之口。
她步履匆匆,带着几分急切与期盼,来到了妇人的床畔。
只见她细致地观察着妇人脸上的每一分细微变化,当确认那曾经因病痛而苍白的面颊泛起了久违的红晕,平日里因病痛折磨而紧锁的眉头此刻舒展开来,呼吸亦变得均匀而深长。
扇儿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喜悦与宽慰的泪水无声滑落,滴落在衣襟上,绽放出一朵朵透明的花朵。
妇人仿佛沉浸在一个无梦的宁静世界里,不再受病痛的侵扰,面容安详。
如同沉浸在甜美梦境中的孩童,肌肤透着健康的光泽,每一次轻轻的呼吸都显得那么和谐,令观者的心也随之平静下来。
“记得你答应我的。待你妥善安置好你母亲后,请务必前来仁心医馆寻我。”
言毕,那身影未做过多停留,仿佛一阵风,迅速消失在了简陋的茅草屋门外。
扇儿怔怔地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那虽瘦弱却坚毅的轮廓,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挺拔,令人不禁生出几分敬畏之情。
心中的喜悦在瞬间转换为一种莫名的忐忑,但很快又被一种坚定的决心所取代,她知道,前方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走出狭窄的小巷,宇文清欢的脚步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障碍物阻挡。
抬眼望去,一名身形俊朗挺拔,足足高出她两个头的男人正挡在她的面前。
不自觉地,她皱起了秀眉,这几乎是面对麻烦时的习惯性反应。
“嘿!真是巧啊,这么快我们又碰面了。”
正当宇文清欢心中涌起一股不耐时,那男子的笑容宛如阳光般乍现,洁白的牙齿在灿烂的笑容中闪烁,语气热络得像是多年老友。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女子!看来,你不是师弟,而是师妹了……”
宇文清欢的眉心微微一跳,眼神没有丝毫迟疑,径直从他身旁走过,仿佛他不过是道无关紧要的风景。
她的冷漠让气氛一时凝固。
慕修寒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进退维谷,维持着尴尬的微笑。
直到宇文清欢的背影渐渐远去,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才悻悻地收起笑意,脸色阴郁地加快脚步,紧跟其后。
“喂!你至少看我一眼啊。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师兄呢!”他在追赶的同时大声呼喊,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玩笑,全然不顾周围行人投来的异样目光,那份执着与不羁,成了这条街上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他的嚷嚷声如同夏日午后的蝉鸣,尖锐而刺耳,令宇文清欢的眉头紧锁,额间隐约可见因头疼而蹙起的纹路。
两人走出狭窄的巷子,豁然开朗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百姓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对奇异组合吸引。
一个是面若冰霜的少女,另一个则是情绪激动、喋喋不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