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人终于走出那片阴森诡异的葬尸森林,阳光仿佛久违的友人,温柔地洒在宇文清欢的肩头。
她停下脚步,脚下的土地坚实而温暖,与森林内的阴冷截然不同。
这一刻,她做出了决定,决定摆脱这股如影随形的“陪伴”。
“你可以离开了。”
宇文清欢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每个字都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慕俢寒闻言,不禁惊呼出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她靠拢了些许,心中那点不愿放弃的小火苗依然旺盛。
他渴望通过持续的跟随,揭开宇文清欢神秘面纱下隐藏的秘密,那份好奇心如同野草,在心田肆意生长。
然而,迎接他的只有一道轻飘飘的目光,那目光冷若寒冰,深邃中露出不容侵犯的冷漠。
宇文清欢并未多言,那眼神便已说明一切,仿佛是对他的热情进行了一次无情的嘲讽。
慕俢寒不由自主地咳了两声,那眼神仿佛穿透了他的所有伪装,直击心灵深处,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心虚和不安。
“是……是你师父让我来保护你的。”
话语间略显犹豫,却带着几分肯定。
尽管师伯未曾直言,但他内心深处确信,这份委托正是出于师伯对宇文清欢的关心与爱护。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为了使自己的话更具说服力,他甚至还用力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宇文清欢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别再跟着我,我不需要保护。”
简单几个字,却道尽了她的独立与倔强,以及对外界帮助的不以为意。
慕俢寒被这一番话激起了些许怒意,他涨红了脸,反驳道:“你、你别太嚣张了!想要本少出手保护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本少爷还看不上保护你呢!”
话语虽如此,眼底却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不甘也有无奈,还有几分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落寞。
宇文清欢那轻轻一瞥,仿佛携带了千钧之重,直击慕俢寒的心扉,使得他本就微蹙的眉宇间更是凝聚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意。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颤动着,直指宇文清欢,那是愤怒与不甘交织而成的微妙情绪。
面对慕俢寒那几乎溢出的怒火,宇文清欢只是轻轻撇了撇嘴角,眸中闪过几分不屑与从容,仿佛眼前的这一幕不过是最为平常的风起云涌。
她没有再多费唇舌,只是一记轻巧的踮脚,身形便如同被微风拂过的柳絮,轻盈地离去了,留下一抹淡紫色的背影,孤高而不可侵犯。
慕俢寒注视着宇文清欢决绝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气恼、懊悔、以及一种莫名的担忧交织在一起。
他紧握双拳,足下蹬地,几欲追去,却又碍于面子,终是忍了下来。
一声轻微的冷哼,似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嘲讽,随后大步流星,慕修寒带着满腹的不甘,转身离去了……
宇文清欢站立于相府最为巍峨的观望楼上,新换上的紫袍随风轻轻摇曳,更衬托出她超凡脱俗的气质。
面上那抹淡淡的蜡黄色,非但未减损她的美貌,反而为她平添了几分不屈与坚韧。
在这高耸的楼台上,她犹如一尊孤高的雕像,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气势,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观望楼作为相府的至高点,其视野开阔无比,整个相府的布局尽收眼底。
从这个角度看去,相府占地广阔,园中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尽显奢华。
自宇文霸天性情突变以来,这往日的书香门第竟如一夜之间镀上了金箔,昔日的简朴风貌已难觅踪迹。
而此时的相府,较之昨日更显得纷乱与紧张,戒备森严的程度令人咋舌。
士兵们巡逻的身影穿梭不息,警觉的目光四处扫视。
然而,这一切在宇文清欢的眼里,却仿佛与己无关,她闲适地倚栏远眺,眼中闪过深邃而神秘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