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胖子插口道:“老弟,你当时看出有猫腻,怎么不把那些牛鼻子留下?”
谢半鬼苦笑道:“我是在,从那个郑家弟子报信的时候,才发觉的不对。当时老钱只开了一个门缝,根本没去注意那人的手。不过,我却看见那人左手虎口上有道老旧的伤疤,那是长期收剑的人,在剑鞘上磨出来的老伤。郑家人不会练剑。所以,我才让他们换了屋子。”
谢半鬼又继续道:“空见一出客栈就对唐帅他们下了乱神咒,引着他们在管道上打转,自己却转回来,操纵活尸跟我们周旋。”
空见道长冷声道:“贫道很佩服谢大人异想天开的本事,难道你以为,贫道有斗转星移,颠倒昼夜的神通么?”
“颠倒昼夜的本事你没有。不过,你有‘一梦百年’。”谢半鬼从袖管里取出一截指甲大的香头:“‘一梦百年’的作用就是能让人安然入睡,不但不会让人睡死,而且只要睡上一会儿就像睡了一夜那么精神。唯一的缺点就是,香灭了人就醒。因为,这东西不是毒药,又十分罕见,所以我们谁都没有注意。你就是利用它,让客栈里的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睡了一夜的错觉。我想我们大概也就睡了一个时辰左右吧!”
唐兵提出疑问道:“可是我们醒过来之后,天色已经大亮是怎么回事?”
谢半鬼反问道:“你当时开过窗户么?”
谢半鬼不等他回答就直接道:“你肯定没有,不仅你没开窗,我们也一样没有开窗。空见就是利用了江湖人不会随便开窗的习惯,用金箔纸之类东西,把火光反射到窗户上,让我们觉得天色已经大亮。其实,天还是黑的。”
梅心儿懵懵懂懂的插话道:“江湖人,为什么不开窗户。不闷么?”
“丢人啊老妹!”高胖子捂着额头道:“开了窗户,屋里的人在干什么,不都一目了然了么?人家站你对面房上,一通暗器下来,你往哪儿躲?所以江湖人不爱开窗户,就算开也不会大开。”
“咳咳……”谢半鬼咳嗽了两声把众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用金箔照明这种事情,需要一定的人手,当时客栈里除了你我们和少林之外,好像只有你能办到。”
谢半鬼继续说道:“你知道那些尸鬼根本挡不住我们,你怕我们追上来,发现蛛丝马迹,所以,你那些武当弟子就必须得灭口。于是,你把他们引到了事先准备好的鬼船上,一一干掉。”
唐帅皱眉道:“谢兄,这么说有些牵强了吧?他能知道我们从客栈出来会走水路?”
“他当然不确定。”谢半鬼道:“从一开始,他就不知道我们会选择水路还是陆路,所以,客栈和鬼船都是事先就准备好了的!”
谢半鬼从桌上抽出一张纸道:“那间客栈虽然原来就有,却在最近被人重金盘了下来。唐小姐不信,可以看看锦衣卫的密报。”
唐兵迟疑道:“可是在船上,空见明明是在跟船家动手。难道那船家是唐炮假扮的?”
“聪明!”谢半鬼道:“你们从官道脱险之后,只看了活人,有人去看过被包在棉被里的车马炮么?那时候,唐炮已经溜了。”
“他们能在官道上布置乱神咒,在船上就一样也能。乱神咒只能吓人,不能杀人。所以,空见故意出手拍死了落水的弟子之后,抢在你们前面和船家动了手。不然,你以为鬼魂为什么会用内家掌力杀人,而不是吸人精血,或者吸人阳气?”
高胖子道:“那在官道上跟我们对掌的也是唐炮?”
谢半鬼道:“没错!要不然你们把空见的衣服扯开,看看他背上掌伤的大小是不是和唐炮的手掌差不多?”
一直没有说话的唐炮忽然厉声道:“别听他胡说八道,在客栈动手时,明明是郑家人先开的枪……”
“是啊!”谢半鬼笑道:“那枪是郑重山开的,他怕老鼠,那时候刚巧有只老鼠落在他头顶上,所以他的枪走火了。这完全是个巧合。”
谢半鬼道:“空见道长见我已经开始怀疑他了,所以很是时候的扔出的唐炮。那只飘进大营的鬼船根本就是他们欲盖弥彰的东西,目的,就是引起我的怀疑,甚至当时唐炮可能就藏在船舱里等着我去发现。如果查看船舱时找到他,把他拖进大营,他今晚的出现就会更完美了。”
谢半鬼冷笑道:“不过,唐炮戏演得实在太假了,他看到唐帅的惊讶,演得只有三分像真事儿。”
空见听完哈哈大笑道:“贫道很佩服谢大人编故事的本事。不过,贫道想问一句,谢大人给我编一个这样做的理由么?”
谢半鬼似笑非笑的道:“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我应该称呼你空见道长,还是唐空见呢?”
空见道长脸色明显一白,随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谢半鬼别以为你是锦衣卫的鹰犬,就能随便指鹿为马……”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谢半鬼像是哄小孩一样乐呵呵的道:“唐炮对我们或者对唐帅动手,都有足够理由,而你完全没必要淌这滩浑水儿。就算唐门对你许以重利,你也没必要充当一个冲锋陷阵的角色。对此,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空见抢先冷笑道:“所以你必须给我编排罪名对么?甚至于把我指正为唐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