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之，你可……后悔了？”

俨之……他的阿煦终于唤他俨之了？温俨看着陶煦满眼的期盼和不安，嘴唇颤动着，却是移开了目光，问道：

“后悔什么？”

温俨的闪躲令陶煦陷入焦灼，他追逐着温俨的目光，迫使温俨与他对视，“你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什么时候？你告诉我！”

那般急切地恨不得一眼就能看穿他的眼神令温俨避无可避，他忽然苦笑起来，道：“你在说些什么？”

“狐王都告诉我了，你何时认出我的？是不是……那天？你带我去落霞峰珍馐阁用膳，还为我点了一道糖醋排骨，从那天开始，你就认出我了对不对？”

陶煦回忆起当时他的离陨丹之毒刚解，饥肠辘辘的他拿着把匕首去挖竹笋充饥，是温俨带他去珍馐阁饱餐了一顿，还点了他最喜欢的一道糖醋排骨，如同前世那般，将之摆放在他面前，当时他还怀疑温俨是不是认出了他；若这是巧合，那么那壶竹叶青又作何解释？

当时来为他们上酒的侍女“不小心”将酒水洒在了他的胳膊上，而换颜膏被上百年的酒水浸湿便会失去效果，露出鱼尾印记！

他那时根本没多想，还庆幸着没有让温俨生疑，回房便重新抹上了换颜膏，殊不知他极有可能早在那日便暴露了身份。

从那以后，温俨对他可谓关怀备至，不仅带他入灵泉，为他治好了手伤，给他特赦令，还不惜耗费灵力为他疏通了灵脉，更是为了他惩治了江暮寒，处处维护着他，甚至在危险关头，还在护着他。

陶煦禁不住将温俨揽入怀中，哽咽道：

“你怎么不回答？你认出我却没有杀我，是不是……早就悔不当初？所以……你这是在弥补我吗？你……还是喜欢我的？”

这句话，当初温俨也问过陶煦，奈何那时的陶煦对他恨意正浓，便否认了；如今，换做他忐忑相问，他只要温俨点头，只要他说还爱着自己，那么……他或许也能放下仇恨的！

看着温俨久久沉默不语，陶煦心中越发慌乱，甚至想只要他心里还爱着自己，不说出口也没关系，如今这般局面，总要有个人先迈出一步，他试探着开口，小心翼翼道：

“俨之，我们重新开始，可好？”

“重新开始？”温俨露出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的表情，笑地满脸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