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煦一时看地痴了,此番场景那般熟悉,前世温俨也时常在东陆沿海那处水榭中等他相见。
“为师在问你话。”温俨不满地回头看他,一贯皱着眉头。
陶煦回神,犹带一丝怅然,道:
“徒儿觉得闷,便出去走走。”
看着陶煦心事重重的样子,温俨难得一次耐心关怀道:
“你怎么了?可有烦心事?”
陶煦直直看向温俨的眼睛,不答反问道:“师尊可有做过什么事追悔莫及?可有负过什么人悔不当初?”
温俨一怔,没料到平日里乖巧顺从的徒弟会问他这种问题,而且还似乎带着一种责问的口气,他皱下眉头,道:
“为师做过的事从不后悔,也不曾负过任何人。”
陶煦强忍心中锐痛,拳头握紧,指节泛白。温俨从不后悔杀了他,也不认为是有负于他,在他眼里,或许自己当真只是……只是可利用的妖物而已,又谈何相负?从始至终,只有自己把这段情当了真,傻地可怜更可悲。
“你为何有此一问?”
陶煦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道:“恕徒儿冒昧了,徒儿只是……由感而问,徒儿喜欢一个人,那人承诺会与徒儿长相厮守,可他却背……”背叛二字还未出口,陶煦及时掩饰了眼中的仇恨,换了一个措辞,低头道:
“可他却变心了,徒儿想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看着这为情所困的徒儿,温俨也难得地像一位父亲似得,慈爱地摸摸陶煦的头,俨然是一副老者的口气道:
“既然她变心了,你又何必再为她伤怀?她后悔与否,也与你无关了,不如放下,把她忘了。”
放下?呵……陶煦心中冷笑,你不曾感受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不曾体会过那种肝肠寸断的绝望,从不后悔以那般残忍的方式杀害一个爱你如命的人,又凭什么叫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