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陶煦临死前未能问出口的,其实问与不问也无甚差别,事实摆在眼前,温俨对他的所有温存都只不过是在利用他而已,哪会有什么爱?
即使答案显而易见,可陶煦还是挪不动脚步想要听下去。
温俨执杯之手顿住,继而抬眼看着陆衍绥,眼神透着一抹讥诮,仿佛是听到了世间最无趣的笑话一般,是笑非笑地反问道:
“你觉得呢?”
陆衍绥捻着玉杯,蹙眉略一思忖,摇了摇头,“不知。”又道:
“若说不爱吧?你这四百年来一直在想办法复活陶煦;若说爱吧,你当初又怎舍得对他下狠手?”
“不爱。”
面对陆衍绥那探究的目光,温俨干净利落地吐出这两个字。
陶煦心中猛然刺痛,觉得自己可笑更可悲,明知答案,他还在期待些什么吗?
“那你为何不惜耗费修为灵力也要为那人布下聚魂阵呢?”见温俨又一杯酒下肚,陆衍绥又殷勤地为他斟满酒杯。
“只是为了不让他化作厉鬼来报复罢了。若能复活他,他便也还是只鲤鱼精,妖力有限,我想收伏他轻而易举;若他真成了厉鬼,将祸害人间,也更难对付。”
冷淡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的解释,又合情合理,令人没有理由怀疑。
本来听闻温俨居然为他布下了聚魂阵,陶煦内心是有些震撼的,难道温俨已经后悔杀他了吗?
谁知那股莫名的期待之火还未成势,便被更残忍地熄灭,只留下一道更深的灼痕。
陶煦彻底死了心,头也不回地离去,那颗复仇的心也更加坚定了。
陆衍绥静静注视着温俨,忽然笑道:
“师兄,你今晚好似耐心多了,居然愿意解释这么多,好像怕我不相信你似得。”
温俨不置可否,饮下最后一杯桂花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