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与那巨型鬼婴周旋的十分吃力,他变回溪边大妖的形态,脚丫子蹬着老崔家的墙壁,就和跑酷似的一会用利爪挠它一把眼球,一会啃它一块脑瓜子皮,皮毛被这鬼婴飞溅出来的尸血喷的满身通红,此时就焦急的不停看向我那边,他这会真是扛不住了,这个鬼婴根本就不搭理他这边,就要往我那头迈步,此时更是鬼手一抬,把溪边给一把抓住,张开腥臭的血盆大口,就要把黑子给生吞活啃了。
“草草草!家主,你到底好了没有!!”黑子大叫。
我呢,就盘腿坐在桌子上,顺兜里掏出剩的那半盒烟,嘬吧两口点着七根,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序在身前,小石子就放在这北斗七星阵中间。
此前我是听崔家两口子说过是在昨天晚上后半夜生下来的孩子,我就推断出了这个被女鬼附体的婴孩的八字,当时手下结了八个印,分别代表的是这个婴儿的生辰八字,再是口中念诀:“弟子布局星斗,福薄功浅恐难成。扣请祖师爷多护佑,辅助弟子佑苍生。乾坤运转归其位,日月星辰自耀明。急急如太上老君令!”
这是个什么诀呢?便是奇门遁甲的秘法移星换斗了,这个移星换斗严格来说通常是用作于风水布局里,是说一个人运势不好财运不佳,可以通过此秘法移星换斗更换家中或者祖坟的风水,把烂运转好财运转佳,却也能够当做是搬运之术来使用。
这女鬼是和那女娃娃一起生下来的,就像我和胡天花一样,算是一身同体了,用普通的驱邪法已经是除不掉她了,所以我才会想到用这个移星换斗,那只女鬼的本体是一块天灵盖骨,如今应当是在这个小婴儿的腹腔之中,要想把她的本体扒出来又保住婴孩的性命,那么只要用置换搬运的术法将其变换出来即可。
眼见那鬼婴正要把黑子丢入嘴中嚼个稀巴烂,这时臃肿的身体却忽然像是泄气了的气球一样迅速缩水,与此同时,七根烟迅速燃烧到底化成七小堆烟灰,而在这个阵型的中间的小石子则在此时变换成了那块三界牌,小石子则是进入到婴孩的肚子当中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让黑子找一块黄豆大小的石子的原因了,用其他的物件倒也一样可以换出这块三界牌,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体质太弱了,禁不起太大的折腾,哪怕换成一颗纽扣,估计都得发炎死了。
有鬼同身,肚子里就算有块天灵盖骨也能呼哒着一口气,我要把这女鬼一驱除,置换个稍微大点的东西都能要了这小娃子的命,小石头子倒是还好,人本来就会长有结石,和肾器啥的融到一起,长大一点打碎了就是了。
我就拿起那块三界牌,那女鬼的本体也是跟着这块三界牌一起被抽离了出来,那些被她呼唤来的孤魂野鬼也是一一从婴孩的身上下来,黑子化为人形,当时就用手指探了探这个婴儿的呼吸,又是摸摸小婴儿的脉象,说道:“家主,这小娃子心率太慢了,要死了。”
三界牌中的女鬼打回原型,当时看着我就哭了,就说道:“真人,小女也是枉死的,死的好惨呐,您发发慈悲,就宽恕了小女,让小女脱离人间的束缚去往生吧。”
我看都不看那女鬼一眼,便是跳下桌子,拿起一把老崔家的家伙事,一把农村砸杏核用的小铁锤子,对着这三界牌砸了个稀巴烂,嘴中念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这可不是什么超度诀,而是实实在在的杀鬼诀,最后我就目送着三界牌中的女鬼魂体爆裂散了功,她临走以前满眼恨意的瞪视我,发出最后一道扎耳的鬼声:“我要诅咒你,咒你永世不得……”
女鬼散功魂飞魄散了,我把小锤子放到地上,又来到这个小婴儿的身边,当时黑子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不过也没有说话,我用手指很轻的按压了几下那婴儿的胸腔,模拟着心脏复苏的动作,不久那婴儿咳嗽一声,吐出一口呛在嗓子眼中的血来,接着才开始阿哇阿哇一样像婴儿似的大哭起来。
“黑哥,把她抱回里屋床上吧。”我说道。
随即又是对那些被女鬼呼唤而来的孤魂野鬼们进行了一场集体超度,就是念超度诀了,这些孤魂野鬼在星点的光亮中逐渐消失,最后纷纷向我鞠了一躬,向我诉说着感激之情。
“家主,你没事吧?”黑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你指什么?”我道。
黑子略有些难开口,就挠了挠头皮,说是以为我会把那个女鬼给超度了,没想到我就这么直接灭了她,说是还没有见过表情这么严肃的我,又说那女鬼生前也的确是挺可怜的,大意就是想要关心一下我的心理状态,我也能理解黑子话中的意思。
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女鬼生前可怜,可她死后为非作歹,害死了太多无辜的人,让她往生进入轮回,她这样的魂魄也只能受审进入畜生道往后沦为任人宰割的牲口,干脆就给她一个痛快,让她从这个世上彻底的消失,也算是让她解脱了。
“我没事黑哥,倒是你受了好重的伤。”我说。
黑子与那鬼婴周旋时受了不少的伤,不过基本都是沾了些尸毒给灼伤的,算不了什么大碍,黑子告诉我,它身为溪边,皮毛本身就具有抗毒的功效,只要不是把毒吞进肚子里,任何毒对它来说都是无伤大雅的,说是之所以以前没有告诉我,是怕我这个坑爹的货偷着扒了他的狗皮当护腰,我当时心中就是一句卧槽,没想到这个赖巴狗跟我相处了十一年,竟然把我想的这么不堪。
这时崔家的两口子醒了过来,忽然就闯进了屋中,夫妻两个看着满屋子的狼狈,就慌张的问我:“大师,怎么样了,这个妖胎究竟是谁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