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在两人同居的公寓小巢。
任安夏明显感受到江遇燃与往日不同的情绪波动。
沙发上,靠在她腿上的男人轻阖双眼,而任安夏也一如之前那样,正有一下没一下帮他按着太阳穴放松。
从回国后,江遇燃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夜以继日地在新成立的公司里争分夺秒,研究即将要上新的智慧产品。
这一行就是这样,谁首发谁才能占有先机,才能有资格被C端客户记住。
这第一响,是站稳脚跟的关键。
田鑫和邵吕都是当初跟着他一同回国有信任基础伙伴。
可纵使信任,这也是江遇燃回国后所投注的一切心血,当然不容许出一点可能性的岔子,所以他必须要在首发产品上新前,将多有细项和决策都亲力亲为地过一遍才放心。
任安夏理解他,但也心疼他。
知道他这么拼都是为了什么,却也不敢心软开口说出让他慢慢来的话。
她知道,做这一行,慢就代表着帮竞争者抢先机。
所以每晚不管多晚,任安夏都会在客厅里等江遇燃回家。
有时候等得太晚,第二天一早醒来都是在床上他的怀里。
而今天,九点不到,还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这么早丢下工作回家。
揉在太阳穴的手还没多久,就一下被男人温热大掌捉住,移到唇边细吻。
“夏夏...”
江遇燃摩挲揉捏着她的腕骨,将手放在他心口处,让任安夏感受着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
嘴里一声声有意无意碾转着她的小名,阖眼靠在她腿上的模样竟显出了一些依恋和...迷茫?
除了不断叫着她,并没有说其他任何。
任安夏抚在他心口处的手换成抚在他面庞上,心中思绪百转。
结合今天任宸礼跟她说有人调查江遇燃“身世”的事项,心中一下就猜到了几分可能性。
不带任何多余表情之下,任安夏却觉得此时的江遇燃似乎就像易碎的娃娃。
脆弱,无依。
“今天有人找到我,说......”江遇燃翻了个身,头朝向她肚子,蹭了蹭,似在寻想要的温度,才继续说道:“他说是我亲生父亲。”
任安夏没打扰他的说话,就这么静静听他讲,手在男人后脑上细抚,细顺柔软的发丝穿梭在指尖。
“还拿出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他说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却没有一句过问我这二十几年是如何过的,只问我愿不愿意合作分财产......”
“在我的询问下,他连我亲生母亲是谁都已经记不住了,我不知道该说他实诚,还是其他什么?”
“可笑的是,在看到那份亲子鉴定的一瞬间,我心里竟为此升起了一种叫期待的情绪......”
任安夏喉间被压得紧紧的,鼻尖开始泛酸。
她的江遇燃当时应当是委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