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若风目送着那马车绝尘而去，直至它消失在了天边，却始终没有动弹。

直至入夜。

直至第二日晨曦微露，他才好似寻回了自己的意识，一瘸一拐的沿着官道往回走。

“风风！”

没走多久，萧若风便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瞧，一道红色的身影就那么直直的闯入了他的视线。

是雷梦杀。

他骑马疾行而来，脸上是藏不住的关切，“你不是给师父送行去了么？怎么弄的这般狼狈？”

狼狈？

萧若风后知后觉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不由也苦笑了一声。

姬若风打他没留手，他跌入河中，挣扎起身，便也滚了一身的泥沙，现在衣裳干了，显出了上面横七竖八的污泥和脏痕。

真狼狈啊。

琅琊王。

你真的很狼狈。

“走。”雷梦杀见他久久不语，干脆伸手给他，“我带你回去！”

萧若风仰着头，却问道：“二师兄，我有一事想请教你。”

“哈哈哈哈哈。”

雷梦杀惊喜极了，挺起胸膛拍了又拍，“你想问什么，师兄一定为你答疑解惑。”

他高兴的恨不得蹦下马来。

萧若风竟然要请教他，这件事可够他吹好久好久了。

“若……”萧若风迟疑了一会，轻声道：“若牺牲一人换天下安宁，你会怎么选？”

雷梦杀的笑容忽然就凝固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脸颊，嘀咕道：“师父不会也和你说了什么吧？”

“也？”

“是啊。”

雷梦杀从马上跃了下来，牵着马陪着萧若风往回走，“师父临走前，去了我家，问了我的志向。”

他洒脱的笑着，“其实这个问题，我刚拜入师父门下时，他就问过了，我说我志在天下，师父只笑我还小，不懂世事，所以他又来问了我一次。”

萧若风不由自主的追问道：“那你怎么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