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太太给陆闻溪使眼色，她也就不问了。

找了机会，段太太偷着告诉她，“等过年的时候，你帮着选些品质最好的，走礼。”

好吧，懂了。

这就是花钱解闷呢，老姐妹了，互相挤兑着玩儿。

“其实吃着也差不多。”

才说了这么一句，亲娘神补刀，“三年的人参和十年的人参，都是人参味儿。”

说得老太太笑得哈哈的，还附和，“对，她们山猪吃不了细粮，吃不出来。”

得咧，不掺和了。

把段家两位送到家，后面跟着七辆店铺里送货的手推车。

陆闻溪母女没多留，约好了第二天上午九点火车站见，搭着第一辆已经卸完货的手推车往回走。自家的院子与段家刚好在饭馆的两侧，走回去得差不多一小时，远。

推车送货的小伙计那叫一个机灵，推着两个人，速度一点没慢，还陪着聊了一路，说他老家在江湾县的河沟村，前年夏天雨水大，河水冲了堤坝把庄稼都淹了，全家出来逃荒，一路要饭要省城投了远房亲戚才找了这么个活计。

又说没有工钱，东家只管一天两顿饭。但是东家人好，月底能给几个大钱儿零花，年下要是买卖好，还能给一两个大洋过年。

话里话外的，想帮着家里十三岁的妹妹打听打听有没有活儿干，觉得遇上了大户人家，要是能找到活儿，比在外面给人浆洗衣服强，冬天手冻得全是冻疮，肿得跟萝卜一样。

但是那话说得很好听，并不招人烦。

陆闻溪想起来自家在江湾县买了荒地，秋后要到那边开荒，再立一个屯子。陆家堡的人肯定不能都带过去，还得在当地招工。有个本地人，也好。

“五天之后，你到陆家菜馆找顾大掌柜的，就说我叫去的，我叫陆闻溪。到时顾掌柜给你说，你要是觉得能干，咱再往下谈，好吗？”

李积忠一听真有门儿啊，乐得差点儿把车把松开，一个劲儿的点头，“哎，谢谢大小姐，我一定去。您这是救了我们全家。”

那还真不好说。在省城待过，见识过繁华了，还愿意不愿意回乡下，真不一定。

这是后话，陆闻溪没提，李积忠说什么都要给她娘俩送到家。

真就一直送到地方才千恩万谢的走。

“谁呀？以前认识？”

顾大哥还奇怪。

陆闻溪把事儿一说，他就明白了。

“别管那个了，那是小事。快回后院，家里来客了，一个日本人，叫春杉，说是你在哈市的朋友，来看你。你啥时候有日本朋友了？”

春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