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县警察局，赵局长快中午了才到办公室，喝着茶，哼着小曲，回味着昨天得了一百大洋的五姨太小意温存的劲儿，心里美呀。

稽查队的黄副队长进门，脸色郑重，“局长，我们冯队长昨天带着老李和小王去找海猛子，说好了今早到镇上邮电所给局里打电话的。可是一直没等到信儿。我让刘条儿去三道沟看看，他打回电话说冯队没到镇上。是不是出事儿啦？”

赵局长不以为意，“能出啥事儿，海猛子还敢不给咱面子？老冯怕是喝大了没爬起来。你让刘条儿上山看看，要是给的东西多，拿不过来，也帮着背一背。”

黄副队长应着，“要不，我亲自带人过去看看？”

骑自行车去海猛子，不算远。

“去吧。”

赵局长不拦着，心知他是想去分一杯羹。海猛子向来很上道，见着面的，从来不让落空，十个八个大洋，能顶几个月的工资，不要白不要。

这一走，小半天的时间，电话里惊慌失措的声音报告，“局长，出大事了。海猛子被人给端了，上下七十多口子，只有后宅的老弱妇孺活下来了。前院四十多人，一个活口没留。冯队长和老李、小王都死在酒桌上，是药。”

又把大厅的情况复述了一下，两箱子枪和子弹没动。

仓库也都查看了，银钱有明显搬动的痕迹，少了不少。

“劫杀？陆家堡的人呢？”

赵局长第一反应就想到是不是陆青山做的。

“地牢的锁被剪，里面的人都跑了，据海猛子老婆指认，死的人里有两个生人，是前几天从山下劫上去等着交赎金的。另外，山上有车辙和马蹄人，脚印。看方向，车是往三门李家的方向去的，人和马一部分往三道沟方向。昨晚上下了一夜雪，脚印盖上不少，还有一些踩踏了，已经分辨不出来。我这边人手不够，另外……”

“另外什么？”

“现场捡到两个药瓶，是日文的……”

日文的？

赵局长当机立断，“把咱们的人带回来，按殉职算，发抚恤金。别的事不用管了，跟咱们没关系。一帮子土匪仇杀，杀了也就杀了，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全当是为民除害了。我得给长官打个报告，剿灭了海猛子。

回吧。

剩下的金银知道怎么处理吧？

回来你接任队长。”

小日子的事儿，他可不管，又不是不想要乌纱帽了。

黄副队长兴奋得声音拔高，“是。卑职这就去办，保证完成任务。”

那当然是金银全部收走，给局长一半，剩下的兄弟们分了。不过嘛，拿回去多少，报多少账，还不是他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