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再有本事,你妈还不是死在我前面?”萧茵笑起来,在最狼狈的时候,将毕生最得意的“成就”道出,“她拼了命的想要席成礼看她一眼,席成礼的眼里却只有我。”
她笑得几近疯狂,“乔葭月穷其一生得不到的东西,我萧茵唾手可得……就凭这一点,她这辈子都比不过我!”
到楼下,那猖狂又绝望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耳畔。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席与风抬眼望着黑压压的天空,直到一柄伞罩在头顶。
偏过头,看到江若伸手出去接雨,然后被凉得迅速缩回手。
“出门的时候天色就不好,果然下雨了。”江若也扭头,看着席与风,语气轻快地说,“幸好带了伞,我们走吧。”
路上,席与风问江若,愿不愿意跟他去个地方。
江若看一眼席与风手上的几张纸,问:“你家?”
他记得方姨曾说过,席家的主宅是席与风的生母所留。
这个“家”是哪个“家”,不言而喻。
席与风“嗯”一声,江若便道:“好啊,我正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位于城南的宅邸有段日子无人居住,沿着山路上行时,车窗外的雨声都显得荒凉。
屋里更是空旷,分明打扫得窗明几净,却让江若有一种踩下去会尘土飞扬的错觉。
一楼接近地面,弥漫着些许潮湿气味。
席与风进屋先把窗户开一条缝,客厅的灯也打开,老式水晶灯在地面投射出参差光影。
江若站在他身侧,和他一起看向窗外落在雨中的一棵常青树。
不多时,席与风往屋里走两步,又转身,沉静如水的目光投向江若。
江若明白,是在问他要不要一起上楼。
木质楼梯扶手圆润光滑,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席与风的房间在二楼走廊尽头,推开门进去,入目是肃杀的白色。
所有家具都罩了防尘布,空气里弥散着比楼下更浓重的腐朽气息。
却几乎没有席与风身上的味道。江若在房间里转一圈,停在书桌前,问:“你没在这里抽过烟?”
席与风正拿起书柜里的一本书,闻言抬头:“那时候还不会。”
“是在国外学的?”
“嗯。”
“十九岁之后?”
“嗯。”
顿了顿,江若又问:“不让我抽烟,是不希望我变得跟你一样……”
虽然没把那个词说出来,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
无非伶仃,或者孤独。
甚至是麻木。
放下手中的书,席与风走到窗边,隔着玻璃往外看,却没把窗户打开。
好像早已习惯自我封闭的生活,寂静,黑暗,是他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