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与风也无意为他解惑:“直呼其名。”
说着,始终平静的眼底罕见地浮现一抹阴沉:“我的母亲,你的姨母,才配被称作夫人。”
“萧茵不配。”
挂断电话,席与风把手机放回裤兜里的时候顺便摸了摸另一边,空的。
想起烟丢在了包厢里,眉宇间的褶皱又深了几分。
不悦停留不过一瞬,又恢复漠然的神情,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真正牵动他的心绪。
锦苑最豪华的包厢与众不同地设在二楼,出门便是走廊,再往前是一道雕花栏杆,站在那儿,可将大堂以及门外的景色一览无遗。
本不欲逗留,但在听到一段自楼下传来的对话后,席与风停下了往包厢方向前行的脚步。
大堂,江若把张绍元堵在路中间:“张总,还记得我吗?”
张绍元做贼心虚,根本不敢正眼看他,虚张声势道:“你谁啊?让开,别挡道。”
眼看人闪身要走,江若及时预判对方遁逃的方向,一个侧步拦住他的去路:“昨晚床上还一口一个宝贝地叫着呢,今天就翻脸不认了?”
他这话并没有收敛声音,因而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往这看,探究这两人的关系。
张绍元一时慌神,语气不善地说:“有什么话不能私下说,非要在这种地方……”
“我也不想在这种地方。”江若耸肩,“可您吃完就溜,又贵人事多不接电话,我只好亲自跑一趟。”
说得张绍元脸色更难看,道:“你想怎么样?”
直到此刻,江若才确定这家伙连安何的长相都没记住,自己随口胡诌就让他上了当。
想到安何身上青紫斑驳的伤痕,江若眼神冷了几分,嘴角依旧挂着笑:“我能怎么样?无非想从您这儿讨点应得的报酬。”
“你留个号码,回头我打给 ”
“别回头了,现结吧。”
被打断话的张绍元很是惊讶,似乎没想到眼前的人如此恬不知耻。昨晚本地一家影视公司攒了个局,席上他见这小男孩喝醉了乖顺得很,便带回了自己的房间,还当捡了便宜吃白食,谁能想到这家伙清醒后如此不好糊弄。
江若懒得管他怎么想,抬手指指他臂弯下夹着的包:“张总这么阔气,抽几张给我还不是顺手的事?”
张绍元的包里确实有一笔不少的现钱。像他们这种出来玩又怕家里老婆知道的,都会尽量避免刷卡留痕迹,用纸钞最方便。
江若也不是白混的:“如果不顺手,我也不介意抽个空亲自去张总家里走一趟,听说张总家庭和睦,有一位贤惠的妻子……”
原本张绍元还有些犹豫,在听了这番无异于威胁的话之后,当即便放下包打开,从里面抽出几张钞票,环顾一圈四周确认没有熟人,不耐烦地递过去:“拿去拿去。”
像打发路边的叫花子。
江若并不在乎,接过钱数了数,摆出为难的表情:“我还以为按照昨晚的表现,要辆车都不过分呢。”
张绍元眼睛睁得更大,不可思议的样子。
到底怕他真跑去家里闹,犹豫片刻,张绍元又抽了一叠出来:“够了吧?”
接过钱,江若麻利地数了两遍,这才露了笑:“张总大方。”
事情解决了,张绍元得空仔细看看面前的人。一瞧才觉得古怪,怎么比昨晚更好看了?
哪怕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江若出众的样貌依然叫人没法把他和敲诈勒索的惯犯联系到一起去。
他有一双猫儿般的圆眼,眼角却微微上挑,此刻弯唇笑着,狡黠中无端透着几分明媚的纯良。
让张绍元生出了再搞他一次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