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到最后，女人声音沙哑。她望着宣华帝的寝殿，仿佛出了神。

随后她看向叶问岐，把他带到殿内。

“我就要死了，岐儿。”张环儿美目悲切，哀怜自叹，“你的父皇，要杀了我。”

“昔年的恩爱，都宛如镜花水月。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张环儿说到此处，灼灼目光盯着叶问岐，握住他的手，“岐儿，我的岐儿。你长大以后，一定要为你母妃报仇，知道吗？”

叶问岐不语，张环儿尖利的指甲直接嵌入了他的肉里。

她现在模样疯狂，就像个言语颠三倒四的疯子。

叶问岐眼里流露出嘲讽，用轻柔的声音道：“母妃，我就算要报仇，难道不该找你吗？”

张环儿一愣，仿佛没想到能从叶问岐口中听见这句话。

“你给我下蛊，让我生不如死，身边亲近之人尽遭毁灭，是为了报复父皇，还是因为憎恨我？”

这话叶问岐很早就想问，可惜当时的他并没有问出口。只是空洞的，麻木地接受张环儿给他灌输的一切。

“你说父皇想要个女儿，于是让我男扮女装，从小做个娇滴滴的公主。”叶问岐弯起唇角，“可你有想过我并不想这样吗？”

“在你心里，我只不过是你献宠父皇的玩偶。而现在，是你报复父皇的工具。”叶问岐说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跟张环儿哪个更可悲一点。

一个爱而不得，一个禁锢自由。

“你不爱我，可我也不爱你。”叶问岐眼神冷漠地看着张环儿，语气却甜蜜犹如张环儿哄他时的样子。

张环儿突觉浑身胆寒，咬牙切齿：“你这个……怪物……”

“我是怪物。因为我是你这个怪物生下来的，当然也是怪物。”叶问岐仿佛知道哪里是张环儿的痛点，毫不犹豫地戳下去，“所以父皇也不爱你……”

“住嘴！”张环儿扬起手想甩给叶问岐一巴掌，可就在她动的刹那，一阵疼痛袭来，她倒吸一口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她眼里流露出赤裸裸的恨意：“我诅咒你，你这和叶阑一样无情的怪物！没有人会爱你，你终将和我一样，被人抛弃，被人背叛，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恶毒的诅咒，难以置信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所下。

叶问岐勾起唇角，年幼脸上绽开的笑容，就像带毒的花。

“母妃，我已经找到自己爱的人了。”他说，“他不会抛弃我，也不会背叛我。我与你，不会走上相同的结局。”

某种程度上，他们很相似。偏执，病态，为了得到想要的人不择手段，无法忍受爱人对自己的背叛。

可不一样的是，张环儿遇见了叶阑，而他遇见的是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