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酒杯倒在地上,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伏在案台边,若不是他突然抬起头,恐怕没人认得出这个颓废堕落的男人是太子。
叶君桓听到门开的声音,迷迷糊糊地抬头:“……谁?”
“是妾身。”芍姬一袭红纱,即使入了秋还是穿的单薄无比,娇艳灼丽。
她端来一碗汤,半跪在太子身前:“这是妾身亲自熬的醒酒汤,太子尝尝。”
“芍姬……”叶君桓醉眼朦胧看着她,突然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只有你没抛弃本太子了,父皇、母后,都对我失望了……呵呵,呵呵……还有姜婉玉那个女人,从来不给本太子好脸色看,本太子要休、休了她!”
他嘴里酒气浓烈,要醉不醉,喃喃道:“就算她爹是丞相,本太子也要她好看,敢瞧不起我……嗝。”
芍姬忍受着心里的厌恶,将汤慢慢放下,依靠在太子怀里:“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您可是太子,大家都得听您的。”
“呵,太子!我算什么太子!”叶君桓眼眶通红,“我就是父皇手里的一条狗!高兴了就摸摸,不高兴了就踢到一边去!他从来没有想过将皇位传给我,甚至想都不让我想!”
芍姬安抚住他:“怎么会呢,陛下死后,您就是未来天子,除了您,他还能传位于谁呢?”
“叶连钦,叶问岐,还有叶乘雪……谁知道他想传给谁!”叶君桓自嘲道,“反正不是我……”
芍姬试探道:“殿下不想当皇帝吗?”
“不想?我怎么可能不想!”叶君桓怒气升起,将桌子上的东西通通扫到地上,杯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但是父皇根本不让我当!我能怎么办!”
芍姬轻轻拍着他的胸口,勾起红唇:“殿下别气,只要您一日是太子,陛下升天后的皇位就还属于您。”
“可我等得到父皇升天的时候么……谁知道还有多久?谁又知道我那时还是不是太子?”叶君桓握紧拳头。
芍姬语气越发轻柔:“可您现在还是啊……只要陛下在您仍是太子期间驾崩,您就是当之无愧的皇位继承者。”
芍姬嘴里的话仿佛带着别样的蛊惑:
“如果殿下等不了,那何不先下手为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