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巴泽里,是镇上画廊的职员。”
“我叫迪特。”
简短地说了一两句话,迪特便闭上嘴巴,可能是因为受伤疼痛,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时而呻吟两声。
巴泽里是个热心肠,安慰这个新来的难友,“很疼吗?不要怕,骨头断不了就没问题,注意,要保持伤口清洁,否则会感染,发炎最可怕,那会死掉的。”
“哼,”
迪特带搭不理,模样有些拒人千里之外。一张脸总是阴沉而忧郁。
到了傍晚,耳曼国兵又把迪特带走了。
过了约有一个小时,迪特被士兵架着回到了黑屋,“咕咚”往地上一扔。
迪特喘着气,头上身上又添了好多伤痕,额头上的血流下来把脸染得肮脏一片。气息奄奄,显然是又受到了酷刑。
巴泽里赶紧凑上来,替他擦拭血迹,处理伤口,“喂,迪特,糟糕,你的皮肉裂开了,千万不能沾上脏土,否则会丧命的……可恶的耳曼国兵。别动,我给你包扎一下,真要命。”
迪特喘了一会气,睁开眼睛,忽然一把抓住巴泽里的手。
“我……不行了。”
“不,”巴泽里赶紧安慰他,“没事,皮外伤,很快就痊愈,我保证,你什么事都没有。相信我。”
迪特压低了声音,“我是说——耳曼国人很快就要枪毙我。他们正在计划着,把我的人皮做成灯罩。”
巴泽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群禽兽!
残暴无耻的禽兽!!
愤怒加同情在心里交织。
迪特小声说:“兄弟,你帮我个忙,行吗?”
“好。”
迪特爬起身来,脱下自己的一只鞋,摸索着把鞋底撕开,从鞋底的夹层里,拿出一只巴掌长的黑色铁十字架。
塞到巴泽里的手里。
凑到耳边,用蚊子叫般的声音说:“兄弟,我被他们枪毙后,你如果能出去,就把这枚十字架,交到游击队的手里,让他们迅速到卧儿莫冰川外面,去和埃克森将军联络……”
巴泽里掂量了一下这枚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