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是一张男性结扎的手术单，署名那处，明明晃晃的，是‘顾屹’两个大字。

她猜，他把箱子带回来的那天就应该打开过了。

他这么聪明，那一把小小的锁怎么能拦住他呢。或许，他认为自己一生都不会再打开这个箱子，才把这东西放在里面。

原来那段时间变得黏人，是因为这个。他不碰她，是不想再要孩子。

他僵在火盆边，低垂着眉眼。火盆里，火光一闪一闪，地下室烟雾缭绕。

“或许在你看来，我只是书中的一个人，可能…无足轻重，可是我还是想留住你，直到我死去。”

“你知道我疑心重，占有欲也重，我不可能看着你离开，我也不能失去你。”

他低着头，眼睫盖住眼睛，声音低冽。

张敏敏实在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她低头，柔软的唇瓣触碰到冰凉的指腹。

他忍不住一颤，张敏敏拉着他的手，走出了地下室。

走过楼梯，上了二楼，拉上窗帘。她暂时放下他的手，去床边拉上了窗帘。

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日记，竟然是他看过的那一本。

“你…”他看向张敏敏，眼睛如纯水一般纯净，闪烁着异样光彩。

她拍了拍有些发黄的书皮。

“有什么问题？现在问我。”

顾屹呆愣着走近，手指快触摸到书皮的那一瞬间，快速的收了回来。

他身上的黑色大衣湿了，表面还有一颗颗的晶莹小水珠。

“你不问吗？”张敏敏的声音清甜温软，沁人心扉。

见他不说话，张敏敏起身，给他脱了厚重的大衣，又拿过干燥的毛巾，让他坐在凳子上，自己则站在他身后，给他擦头发。

“我来自一个自由平等的国家，那里也跟这里差不多的，农民需要务农，学生需要读书，工人需要上班。”

“我在那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直到我来到这里的前一天，我都还在学校里。”

夜渐渐深了，房间里，张敏敏嘴唇一张一合，不停说着什么，顾屹时而抬头看她，时而发出疑问。

“我本来，还想要个孩子的。”张敏敏低声说着。

她很想热热闹闹的。

前世来到这里之前，她没有得到过父母兄弟的爱。来到这里之后，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长大，身边同龄的孩子在她看来都是小朋友。

腰肢被他抱住，他的头枕在她肚子上，一滴眼泪浸湿了她的衣角：“姐姐，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你原谅我的自私，好不好？”

张敏敏低头看着他紧闭着的双眼和不停颤动着的睫毛。

她好心疼。